赵之谦 行书七言联 立轴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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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 400,000-8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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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 释文:经行草色侵车软,作伴梅花到酒边。
赵之谦以颜底魏面的魏体行楷创出自我风貌,引领晚近书坛一时风骚。此件赵之谦行书七言联,堪称赵体魏碑的典型作品。全联笔力雄浑中不乏飘逸,气势朴茂流畅,寓刚健于婀娜。赵之谦的魏书实乃独树一帜,放之北魏亦自成家。在这领域内,赵之谦的学识、修养、才情得到了最大能量的释放。委婉活脱的线条和神秘变幻的节奏感在纸上纵横捭阖,游刃有余。「叔行楷出入北碑,仪态万方,尤取悦众目。」(马宗霍语)魏体行书是赵之谦的专利,出现对联中数量多且档次高。可贵处在提炼领悟笔意,舍弃金农、邓石如的刻意,把注重精神气骨内含提升到一个精灵隽雅的境地。《石门铭》的飞逸浑穆,《郑文公碑》的俊丽舒放,《龙门造像》的雄峻伟茂,俱为赵之谦汇归腕下,锤成格局。加上印画上妙悟的随机渗透,极大丰富了魏体行书的结构、笔法和章法,给百年书坛以巨大震撼,观此联可以证之。
「 独立者贵,天地极大,多人说总尽,独立难索难求。——赵之谦」
在赵之谦的创作生涯中行楷书的创作比重占据了他遗留下来的作品大半。行书既有大尺幅的挂轴和对联,也有日常实用遗留下来的信札和札记。楷书则以魏碑的风格作品居多,齐逼侧入侧出起止干净利索,中段却遒劲敦厚,线条古质却灵动有姿媚之态,想必这也是赵之谦所追求的古媚的艺术效果。
追寻赵之谦的学术经历我们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创作风格的转变,亦可了解他对艺术创作探索追求的路程。赵之谦在《章安杂说》中记道:「二十岁前,学《家庙碑》,日五百字。」可见赵之谦对于颜体用功极勤。然而时世之变,帖学渐衰,碑学方兴,历史潮流,不可抗拒。正如康有为所说的:「碑学之兴,乘帖学之坏,亦因金石之大盛也。……泾县包氏以精敏之资,当金石之盛,传完白之法,独得蕴奥。大启秘藏,著为《安吴论书》,表新碑,宣笔法,于是此学如日中天。迄于咸、同,碑学大播,三尺之童,十室之社,莫不口北碑,写魏体,盖俗尚成矣。」赵之谦处于此时此境,以其性格,绝不甘落人之后,凭其才能,亦必定成为时代的弄潮儿。
赵之谦避走温州后,有空闲得读《安吴论书》,深为包安吴理论所折服。在《章安杂说》中已看出他倾心六朝古刻之心态:「六朝古刻,妙在耐看。猝遇之,鄙夫骇,智士哂耳。瞪目半日,乃见一波磔、一起落,皆天造地设,移易不得。必执笔规模,始知无下手处。不曾此中阅尽甘苦,更不解是。」又云:「安吴包慎伯言,曾见南唐拓本《东方先生画赞》、《洛神赋》,笔笔皆同汉隶。然则近世所传二王书可知矣。重二王书始唐太宗。今太宗御书碑具在,以印世上二王书无少异。谓太宗书即二王书可也。要知当日太宗重二王,群臣戴太宗,模勒之事,成为迎合。遂令数百年书家奉为祖者,先失却本来面目。而后八千万眼孔竟受此一片尘沙所眯,甚足惜也。此论实千载万世莫敢出口者,姑妄言之。阮文达言,书以唐人为极,二王书唐人模勒,亦不足贵,与余意异而同。」其于书不满足于二王也如此。
于是,他开始了学习书法的转折,渐与二王系统分道扬镳了。在他赴京之后,与沈均初、胡甘伯、魏稼孙等相聚,皆癖嗜金石,其时他正著手重编《补寰宇访碑录》,大量搜罗古刻,尤其是得《郑文公碑》,最为之心仪。35岁前后年余时间,每日流连往返于琉璃厂,奇赏疑析,晨夕无间。
35岁前作品多行书,皆自颜体,细审之,与何绍基有同出一辙者,温文尔雅,雄浑而洒脱。35岁时,在四月为厚夫作行书七言联:「参从梦觉痴心好,历尽艰难乐境多。」还依然颜面,而在一个月之后为子莼作行书八言联:「春云乍阴,窗外疑夕;午睡未足,枕中游仙。」则开始疏远「颜风」了,在十月作篆书四言联为魏稼孙补款时,则字形由长方变方扁,虽然点划还未完全脱离「颜风」,而已由量变开始质变。36岁之后此种颜体行书便再不复作。37岁前后以北碑法试作行书,多牵强之处,其自评之「起讫不干净」5字病,在这一时期可以明显看得出,转折不自然,笔力亦靡弱。仅仅一年的时间,他的书风便发生了质的变化,这对常人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从此,他弃颜入魏,一发而不可止。37岁时,致胡培系(子继)函中述道:「弟读《艺舟双楫》者五年,愈想愈不是。自来此间,见郑僖伯所书碑,始悟卷锋。见张宛邻书,始悟转折。见邓山人真迹百余种,始悟顿挫。然总不解‘龙跳虎卧’四字,及阎研香(汉军,名德林,包氏弟子之一)来,观其作字,乃大悟横竖波磔诸法。阎氏学此已三十年,其诀甚秘,弟虽以片刻窃之,究嫌骤入。但于目前诸家,可无多让矣。书至此,则于馆阁体大背,弟等已无能为役,不妨各行其是。」
《艺舟双楫》是赵之谦由颜体转为北魏书的指导理论。郑道昭的诸刻石,使其领悟到了「卷锋」的行笔方法。张宛邻(名琦,1764-1833年)书法,又开阔了赵之谦的眼界,使其知道真、隶的书法互用。而邓石如的书法,使其悟出了行笔的顿挫韵律。此外,赵之谦还特别称道张琦之女张纶英(1780-?年),以为「国朝书家无过阳湖女士张婉钏名纶英,郑僖伯以后一人也」。张纶英善北碑,以郑道昭为法。与赵的作品对比一下,可以明显地看出她对赵的影响。
众所周知,赵之谦北魏风行书是其独创,前无古人。邓石如开北魏书风气,而其行草则不作中锋行笔,而用卷锋,裹笔而行。包世臣亦然,字型则未脱唐人风范。唯有赵之谦,始将北魏书笔法直接运用到行书之中。因此,它没有前人所遗留下的「参照物」,而且由于北魏书独特的用笔方法:卷锋加侧锋转换为中锋,很难于连贯。对此,赵首先是在「文稿」小行书,或者说小字落款中得以解决。40岁前后的款书已经自然老到而全然无生硬之处,虽笔力还不够浑厚,而行笔已无不畅。从某种意义上讲,其行书作品的完全成熟要晚于正书、篆书以及隶书,是最后才得以羽化成形的。45岁以后,心手双畅,已能随心所欲,故而一任自然,从笔驱毫,挥洒自如。赵之谦曾自称:「行书亦未学过,仅能稿书而已」。其实赵之谦晚年作品中行书占八九成,是其作品之重心。只是世间以北魏正书论赵之谦,而忽略其它书体,以至于视北魏风行书为「赵之谦北魏书」,而不予以区别。大凡有成之书家,必自正书入,而以行书结。王羲之、颜真卿、苏东坡、赵孟緁、董其昌……,皆如此。近代书法,多挂轴于墙面来欣赏,更是注重行书作品。尽管赵以北碑名世,传世仍以行书为多。这大概是世人对书家的要求。
一个人的书风,各种书体最终如果能得到统一,则其必具独到风格。50岁之后的赵之谦,尤其是他最晚年的作品,各种书体均已达到了「人书俱老」的境界。所可惜的,是赵之谦平生少作草书,从中年草书《为犍汀草书集圣教序联》观之,浑厚质朴中见飘逸,亦全出自北魏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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