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抱石 1944年作 金刚坡秋色 镜心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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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 15,000,000-2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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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 【展览】
1.“纪念傅抱石诞辰105周年收藏大展”保利艺术博物馆,2009年10月30日至2009年11月10日。
2.“其命维新—纪念傅抱石诞辰110周年珍藏大展”,江苏省美术馆,2014年12月9日至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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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渝道旁,金刚坡下
傅抱石《金刚坡秋色》浅析
对于金刚坡的往昔,傅抱石先生之子傅二石先生,曾在《金刚坡的回忆》中写道:
“1937年‘七七事变’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我父亲所在的中央大学从南京迁往重庆。为了躲避日本飞机的轰炸,三厅把文化工作委员会安在重庆市西郊群山之中的金刚坡下赖家桥。参加三厅工作的许多文化名人,如田汉、阳翰生、冯乃超、画家司徒乔、高龙生、张文元、李可染以及我父亲等,都来到金刚坡下赖家桥附近安家落户。”
傅二石先生文中所谓“三厅”,是当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的简称。三厅名义上在国民政府编制之内,实则是由共产党领导下的进步人士组成的肩负统战和对敌工作的前沿阵地,上文提及的诸多名人中,田汉为六处处长,阳翰生为厅长办公室主任秘书,冯乃超在七处任科长,而厅长,则由郭沫若先生担任。自三厅来此,“金刚坡”这个地名,便成了近现代文学、艺术史上,一个特殊的注脚,众多名家在此创作了为数甚伙的优秀作品,而其中尤以金刚坡对傅抱石的影响,最为深远。
从1939至1946年,在金刚坡的这八年之中,傅抱石先后举办了5次个展与联展,由于风格雄奇畅快、水墨淋漓、气势磅礡、撼人心魄,而在画坛声名鹊起。此期风格与留日之前和滞日期间的表现均有显着的差别,是傅抱石艺术创作的转折期、活跃期与成熟期,也标志着傅抱石进入了绘画创作的高峰期。
在此时期,傅抱石作画,喜将画作呈现为灰黯腺胧的低雕子,留白不多,与其早年留日所见“朦胧体”某些画风相类似。所使用材料系四川产的一种皮纸,俗称“铜骨皮”,此纸坚韧耐磨,不易起毛、破裂。能耐多次渲染与擦皴,在风格面貌上,自然与一般宣纸画作有别,傅抱石此后一生均喜爱和擅长使用皮纸作画。这一时期傅抱石的山水画中山石轮廓逐渐湮泯,而形体内的质地则笔墨交错。喜作雨景,通幅罩染,雨势层次前后可辨。墨色淋漓酣畅,而勾描笔线则盘桓纠绕,且速度疾快。对个别景物的描写则逸笔草草,融铸于通幅的气势与情景中。徐悲鸿盛赞傅抱石此时风格“在轻重之气有微解,故能豪放不羁,改革了三百年来低靡不振之习气,为继张大千、黄君璧之后的健将,画坛将会有必盛远景的征兆”。生气蓬勃的创作活力使傅抱石开辟出自己的风格,因此不论是地理环境或文化渊源,四川金刚坡可说孕育了傅抱石艺术风格的成长和成熟。
傅抱石本幅《金刚坡秋色》,钤有“甲申”一印,可知创作于1944年,是作者典型的金刚坡风格作品。本作纵61厘米,横100厘米,设色纸本,所用纸张,即前文所提及的四川皮纸。画作的取景角度,既不是山脚下,也不是山顶上,而是于半山腰某处,这可从画作右下角上行的台阶与房屋的透视关系,做出判断。作者利用这种近似于摄影与写生的取景方式,巧妙地体现出了川东典型的丘陵地貌特点,近、中、远景逐次排开,山峦云海相映成趣。画中景物,以近处植被掩盖下的乡间屋舍为主体,路旁的一株红树,则将时节锁定于秋季,而顺着苍翠拾级而上的拾薪者,可见作者的匠心独具——在若隐若现间,便点活了画面。中景与远景的屋舍,颇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诗境,在和谐了构图轻重缓急的同时,也表现了乡野的寂静与安详——1944年的秋天,抗战已经进入到了相持阶段的末期。
傅抱石对于金刚坡的情感,除了寄托于《金刚坡秋色》这类更偏向写实的作品之中,也流露于他的字里行间:“画山水的在四川若没有感动,实在是辜负了四川的山水。以金刚坡为中心周围数十里我常跑的地方,确是好景说不尽。一草一木,一丘一壑,随处都是画人的粉本。烟笼雾锁,苍茫雄奇,这境界是沈缅于东南的人所没有、所不敢有的。”
或许,对于“喜欢”的最美好的表达方式,就是把它们融入进自己的作品吧——“我住在成渝古道旁,金刚坡麓的一个极小的旧院子里”。
艺术家的经典之作往往与他们所处的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莫奈的睡莲、梵高的星空、吴冠中的周庄、李可染的漓江、傅抱石的金刚坡……那些山水、建筑、植被在他们的作品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对于傅抱石而言,金刚坡就是这样一个给他无限灵感来源的地方。
抗战期间,傅抱石及家人住在重庆西郊金刚坡,他说过:“以金刚坡为中心,周围数十里我常跑的地方,确是好景说不尽,一草一木、一丘一壑,随处都是画人的粉本,烟笼雾锁,苍茫雄奇……”此图应是对一带风光的真实写照。这一时期,傅抱石的生活创作条件十分艰苦,金刚坡却以自身辽阔风光给了他无限的创作灵感,在他画风的奠定中起到了无法忽视的作用。此作出版展览多次,在傅抱石的山水题材画作中,像《金刚坡秋色》这样横幅构图大尺幅的作品尤为罕见。
金刚坡时期,傅抱石的生活、创作环境
1940年9月,国共合作破裂,文化工作委员会解散,父亲又回到当时在沙坪坝的中央大学任教,同时兼任国立艺专的课程。在那以后,父亲每周都要去沙坪坝上课。而从金刚坡到沙坪坝来回数十里山路,父亲常常是徒步行走。他把这看成是亲近大自然、感受大自然的大好机会。因此无论春夏秋冬还是阴晴雨雪,他都坚持步行上班。
—— 傅二石
“我住在成渝古道旁,金刚坡麓的一个极小的旧院子里,原来是做门房的,用稀疏竹篱隔作两间,每间不过方丈大,高约丈三四尺。全靠几块亮瓦透点微弱的光线进来,写一封信,已够不便,哪里还能作画?不得已,只有当吃完早饭之后,把仅有的一张方木桌,抬靠大门放着,利用门外来的光作画,画后,又抬回原处吃饭,或作别的用。这样,我必须天天收拾残局两次,拾废纸、洗笔砚、扫地抹桌子都一一办到。所以这半年来,内人和三个小孩,都被我弄得莫可奈何,当我作画的时候,是非请她们在屋外,竹林里消磨五六小时不可的。”
—— 傅抱石
院子门口的皂角树
我们家住的地方距赖家桥约二里路,是租的岑姓地主的房子。岑姓地主家是个独立的大院。院子前面有大片竹林,清澈的小溪环绕竹林而过。院子后面是树木和竹林,其中两颗巨大的皂角树格外引人注目。院子的东北是金刚坡和郁郁葱葱的山峦。
—— 傅二石
傅抱石用来画画的方桌
到过金刚坡的人都知道,这间父亲称为“金刚坡下抱石斋”的屋子,其实连画室都称不上。它原先是房东家堆放杂物的仓库,既矮小又阴暗。房间里只有一张方桌,是房东借给我们吃饭用的。因此必须等我们吃完饭以后,父亲才可以用它来作画。由于光线不足(只有屋顶上的两块透明瓦透点光线进来),父亲总是把桌子搬到靠门口处,借着门外的光线才能作画。
—— 傅二石
金刚坡给了傅抱石的灵感来源
“若站在金刚坡山腰俯瞰,则我这间仅堪堆稻草的茅庐,倒是不可多得:左倚金刚坡,泉水自山隙奔放,当门和右边,全是修竹围着,背后稀稀的数株老松,杂以枯干。 石涛上人有一首诗,好似正为这里而写,本来我曾怀疑这就是他自己的写照,现在我却不便怀疑了。诗云:
年来我得傍山居,消受涛声与竹渠。
坐处忽闻风雨到,忙呼童子乱收书。”
—— 傅抱石
傅抱石曾言“娴古人之技法,富胸中之丘壑。”金刚坡的辽阔风景给了他真切的体验,生活在其中也终于让他“胸有丘壑”。
即使条件艰苦,傅抱石在这一时期仍然十分高产。“每月多则作画十一二幅,少则五六幅。”1943年,他创作了《仿石涛山水》,采用竖构图笔法效仿石涛,古法韵味浓厚。与此后一年创作的《金刚坡秋色》中鲜明的个人特色相距甚远。
“父亲崇敬石涛是众所周知的,他称赞石涛是‘中国画史上永远放着璀灿的光辉的画家,在他所留下来的丰富的遗迹当中,无论是寻丈巨制还是尺页小品,都鲜明地给人以难忘的印象’。他不仅编撰过《石涛年表》,发表过《石涛丛考》,写有赏析文章《读石涛淮阳洁秋图》,还画过著名的《石涛上人像》和《大涤草堂图》。”
—— 傅益瑶
傅抱石画过很多风景,甚至他也画过郭沫若居住过的“全家院子”,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发现傅抱石具体标明所绘风景就是金刚坡的作品。在这幅《金刚坡秋色》画中,虽然傅抱石并没有落年款和作品名称,只是署了一个篆书署名,但是我们根据这个画面分析,他在重庆所居住的金刚坡地区是非常相像的,以金刚坡为中心,烟笼雾锁。傅抱石曾经说,他的家院子北面是金刚坡和葱葱山峦。我曾经去过傅抱石在金刚坡的故居两三次,他当时的居所就在这样一个幽静狭窄的街道上,街道的尽头仿佛就通道了云雾笼罩的山坡——金刚坡。所以,我们可以推断出,这画的就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这很难得。
《金刚坡秋色》这幅画更多像实景写生,画面整体用的是比较重的墨色,中间有一树红叶,点明了这是一个秋景。远山的山势平缓,林树茂密郁郁葱葱,一条石板路通向山林深处,路边浓荫蔽天,两旁房舍栉比,远方还有一塔剎耸立点出深远。重庆的天气多雾潮湿,所以成就了傅抱石独特的氤氲的画风。在这个时期傅抱石就把中国山水画的皴法中间最自由的几种皴法比如说像乱麻皴、乱柴皴、卷云皴这样的一些非常自由的而适合于他的个性的一些皴法用之于来表现巴山蜀水,并形成了他基本的艺术面貌。
所以这张画的可贵之处主要在于:一、在重庆时期,傅抱石所创造的独特艺术风格在这张画上已经完整的体现出来了;二、傅抱石再现了他曾经居住过而且形成艺术风貌的环境,题材上十分难得。
——萧平(根据采访视频整理)
傅抱石在这一时期创作的重要作品
傅抱石创作于1944年的《杜甫九日蓝耕会饮诗意图》在2012年春拍中以9200万元成交,创下了当年傅抱石个人拍卖纪录。《兰亭雅集图》则是傅抱石古人物画的代表,不但采用了该题材鲜有的竖向构图,更在画中大胆布置了58个人物。
在金刚坡我们生活了8年,期间父亲创作了数百幅画,许多为世人所熟知,如《潇潇暮雨》、《万竿烟雨》、《丽人行》、《屈子行吟图》等等。父亲每于画作题上“作于重庆西郊金刚坡下抱石山斋”,于是在人们心目中,“金刚坡下抱石山斋”成为傅抱石许多绘画精品的诞生地。
但所谓“抱石山斋”,其实连画室都称不上。它原先是房东家堆放杂物的地方,矮小阴暗,只有一张方桌,是房东借给我们吃饭用的。因此必须等我们吃完饭以后,父亲才可以用它来作画。由于光线不足(只有屋顶上的两块透明瓦透点光线进来),父亲总得把桌子搬到靠门口处作画。父亲作画时全神贯注,用大笔在纸上纵横驰骋,须臾间满纸烟云。由于渲染时水用得多,整个画面湿漉漉的,需要赶紧放在火盆上烤,烤到半干再放到桌上进一步加工。若在夏日,父亲常常是光着上身,脖子上围着一块擦汗用的发黄了的毛巾。
金刚坡时期父亲的作品泼辣厚重,作画时用墨特别多,磨墨便成了一大任务。通常这个任务由我母亲来承担,我与小石兄弟俩也常被“抓差”。但我耐性最差,只要有朋友叫我玩,我的心便立即离开砚台飞到树林里去。父亲每每因为墨磨得不够浓而强令我“返工”。
—— 傅二石《金刚坡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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