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 1935年作 天女散花 立轴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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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 展览:1.“张善孖、张大千弟兄绘画展览会”,1935年,北平。
2.“第二届北京中国文物艺术品国际博览会”北京光华路五号国际会展中心,2010年。
3.“中国近现代十二大名家书画精品展”,保利艺术博物馆,2010年11月10日-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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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天女散花》与春娘曲
黄天才
这幅《天女散花》,张大千作于1935年,画中的天女系以和他相识相恋的朝鲜少女池春红的容貌为蓝本所绘制,他在画上的题诗中有「画中非幻亦非真」之句,以示画中人物并非虚幻,亦非真的天女。
张大千和池春红这一段艳史,是大千一生无数风流韵事中,最为凄美的一桩,让张大千终身引以为憾。
早在1927年,当时仅廿九岁而已在中国画坛享有盛名的张大千,由日籍老友江藤涛雄引导,到日本统治下的朝鲜游览,他们到了那儿,受到日本某大商社的隆重接待,在旅社住了好几个月,大千画兴大发,在旅社布置画案,每天游罢归来,即伏案作画。江藤为大千雇来一位原为「伎生」(艺妓) 的朝鲜少女伺候笔砚,大千为她取名春红。据大千多年后描述:春红楚楚可人,而且心思灵巧,两人语言不通,但春红善解人意,相处不久,双方竟都动了真情。
在异国少女的爱情滋润下,大千创作欲旺盛,这段期间,为春红作了不少诗与画。在大千保留下来的诗稿中,不难看出大千当年对春红的深情:
<赠春红>二首
盈盈十五最风流,一朵如花露未收。
只恐重来春事了,绿荫结子似湖州。
闲舒皓腕似柔翰,发叶抽芽取次看。
前辈风流谁可比,金陵唯有马香兰。
<再赠春红>
韩女春娘日来旅邸侍笔砚,
语或不能通达,即以画示意,
会心处相与哑然失笑,
戏为二绝句赠之。
夷蔡蛮荒语未工,又从异国诉孤衷,
最难猜透寻常话,笔底轻描意已通。
新来上国语初谙,欲笑佯羞亦太憨,
砚角眉纹微蓄愠,厌他俗客乱清谈。
多情种子张大千和情窦初开的春红,朝夕缠绵缱绻,难舍难分。不觉已过了三个多月,岁暮必须返国了。大千实在舍不得离开春红,竟然有了「纳宠」的念头。(此时,大千在国内已有两位夫人,大夫人曾庆蓉,二夫人黄凝素。)一天,他带了春红,到朝鲜京城街头一家照相馆,两人拍了一张合照。大千动笔写了两首<陈情诗>,连同合影照片一起寄回国内给他的二夫人黄凝素,试探夫人能否同意他异域纳宠。这两首诗写的十分坦率,真情流露,是大千两首很得意的早年诗作。谨录志于后:
<与春红合影,寄内子凝素>
依依惜别痴儿女,写入图中未是狂;
欲向天孙问消息,银河可许小星藏。
触讳踌躇怕寄书,异乡花草合欢图;
不逢薄怒还应笑,我见犹怜况老奴。
(上列有关韩女春红的这些诗作,均见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辑《张大千先生诗文集》卷三,页42、43。)
<陈情诗>寄出之后,碰了钉子,黄夫人不但不同意大千纳宠,还转来曾太夫人严命大千即时返家的讯息。大千事母至孝,不敢违母命,遂匆匆整装回国了。
痴情的春红在大千与江藤离去之时,山盟海誓要等待大千回来。大千十分不忍,留下很大一笔钱给她,让她在京城开了一家汉药店,以维生计。
春红是一位痴情女子,大千离开后,春红不再做“伎生”了。用大千留下的钱,开了药材店,等着大千再来相聚。如此痴痴等了一年,春红听说大千到了东京,连忙用日文写了一封情意缠绵的长函,寄给江藤,讬江转交大千。当时,大千正因重感冒,卧病在东京银座闹区京桥的中岛医院里,大千阅信后,感动万分,遂在病榻前以中国古体诗长句格式,把春红的情诗翻译出来,名之为“春娘曲”,借以抒发对春红的无限相思。
<春娘曲>
戊辰(1928年)11月10日,日本东京京桥中岛病院,春娘书来,凄婉欲绝,予因隐其括辞,译为长句都十二韵,仍名之曰<春娘曲>。
朝出辽阳城,暮过信州市,奔东轳辘断人肠,载郎一日行千里。渡海难禁破风浪,黄月照人薄如纸。生小不更别离难,凄厉何为至于此。灯昏无焰写满笺,下笔竟从何说起。相思相望空复情,顺时自保千金体。与君未别讳言愁,一别撩人愁乃尔。红泪汪汪不敢垂,归得空房啼不止。望断蓬山几万重,隔来东海一泓水。敢怨萧郎爱远游,毋书迟不谅人只。柳丝早许结同心,嘉木生来自连理。愿共朝云侍长公,犹堪几案供驱使。旧事凄凉不可论,妾身本是良家子,金刚山下泣年年,铜雀悲生亡国妓,舞腰无力媚东皇,倩影惊回春梦里。攀折从君弃从君,妾心甘为阿郎死。泪点斑斑纸上看,梦魂夜夜君怀倚。私语喁喁恨未通,裙开半解空传喜。镜台已毁旧时妆,脂粉消残瘦谁似?问郎何日得归来,寄我平安一双鲤。(见台北故宫博物院辑《张大千先生诗文集》卷三,页1。)
大千病愈后,即由江藤陪同,去朝鲜看望春红。以后,大千和春红一直保持联络,大千并曾去探望过好几次,就在他们这一场热恋的岁月当中,1934年六月大千到北平昆明湖避暑,思念远在北国的春红,写下“偶听流莺偶结邻,偶从禅榻许相亲”之诗句。来年,大千在大风堂绘制本幅,即将年前所作诗句题于画上。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大千和春红断了音讯,战争期间大千回家乡成都避难,想到阔别七年的春红,思念不已,取出这一幅以春红容貌为蓝本的《天女散花》,引起了他的无限相思,无限感怀,又在画的裱绫上添上一首诗,表达眷恋之情。及至二战结束,大千和日本老友江藤联络上了,江藤告诉他,春红在战争期间已因故过世。大千得悉春红噩耗,悲痛万分,立刻亲笔写了“池凤君之墓”的一纸碑文,给江藤带去韩国,为春红修坟立碑。大千也说过,希望有机会能到韩国悼念春红。他的这个心愿,在三十多年后,终于实现了。1978年,大千应邀到汉城(首尔)画展,轰动一时,春红的兄长从报上获知大千的消息,特地到大千夫妇下榻的旅社求见,大千执意去春红坟前上香致祭,遂由春红兄长带路,了却了他多年的心愿。这一段凄美的异国情缘,空留遗憾。本幅《天女散花》气象安详娴静,笔情墨韵跃然纸上。历经离乱,在睽违数十年之后再度面世,仍保存得完好如新,文物有灵,见证大千对春红的情深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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