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 行书五言排律、寒林图 扇面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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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  3,800,000-6,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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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 说明:
1.宫本昂、廉泉递藏。宫本昂(1840-?),字子行,号千里。室名延蝶仙馆。晚清大收藏家、金石学家。江南泰州人。明末遗民诗人、翰林院检讨宫伟镠后人。宫本昂因助赈议叙知县,同治八年官泗水知县,光绪七年官历城知县,九年官德州知州,十四年官滕县知县。
2.廉泉(1868-1931)字惠卿(一作惠清),号南湖,又号岫云、小万柳居士。江苏金匮人。1896年,廉泉始任户部主事,翌年荐升户部郎中。1914年东渡日本,开设扇庄,经营书画。他精诗文,善书法,嗜书画、金石,并以其诗文书画交游于王公贵人之间。

宫本昂、宫昱兄弟编有《书画扇存》,开创了扇面专题收藏,被誉为扇面收藏“海内第一”,对后世收藏体系的审美构建,影响甚多。其所藏扇面丰厚,端方称宇宙之奇观。此外,宫本昂与廉南湖为亲戚,所藏后归廉氏。廉泉(1868-1931),名泉,字惠卿(一作惠清),号南湖,又号岫云、小万柳居士。江苏金匮(今无锡)人。前清举人,曾参与“公车上书”。廉泉以诗书画名海内,古帖、古画多珍藏,中外人士来访者,觞咏品题,殆无虚日。
二帧扇面中,宫氏兄弟、廉泉的鉴藏印累累,如“宫”、“泰州宫氏珍藏”、“宫子行同弟玉父宝之”、“宫子行玉父共欣赏”以及“廉吴审定”、“金匮廉泉桐城吴芝瑛夫妇共所赏之印”、“南湖书画扇存”等,不一而足。
“行书五言排律”,书法极佳,疏密相间,可谓酣畅淋漓,放逸自然。所书内容为《枫丈生日即事率尔廿四韵展诚求政》,著录于《傅山全书》中。宁波天一阁博物馆藏有手稿《戊申枫仲生日即事廿四韵,九日》与此扇面诗文,略有不同。
“戊申”为清康熙七年(1668),“枫丈”、“枫仲”为同一人,故上款人应为戴廷栻(1618-1691),字枫仲,号符公。山西祁县人。明末清初著名学者、收藏家、反清领袖。傅山与戴廷栻交往诸多,二人皆受业于袁继咸,有同门之谊,曾为其书《丹枫阁记》。此帖共有两种,有“山西本”和“辽博本”。“丹枫阁”是戴廷栻出资营造的楼阁,载其面宽三间,高四层,外围红色,远观如“枫树”入云间,故有此名。清人苏捷卿曾有《丹枫阁》诗,诗云“老辈风流忆戴公,临街起阁号丹枫。十年税得名贤驾,百里迎来高士风。故国兴亡如梦过,新秋诗酒少人同。剧怜霜叶红如昔,照得斜阳一片红。”
其中“故国兴亡如梦过,新秋诗酒少人同”可知此楼阁是戴廷栻在山河破碎之后,营造的“梦中”的盛景,以此来怀思前明,排遣心中的“亡国之痛”。《丹枫阁记》中,有言“枫仲因梦而有阁,因阁而有记,阁肖其梦,记肖其阁,谁实契之,总之皆梦。”亦是戴廷栻因梦而筑此阁。笔者私以为,所谓“梦境”或为托词,盖避讳“遗民”不轻易流露的真实诉求,作一精神支撑而已。傅山亦曾为戴廷栻写“丹枫阁”匾额,现存山西“乔家大院”。其跋语“丹,读书之心,字仲以枫,枫,读书之阁,因章以阁。仲适集一朝大声精选,根尖映发,如坐高秋柳柳林也”。
而此“行书五言排律”中,有诗云“公子于今论,何人戴仲如”,其中“戴仲”即是戴廷栻。而“素阁謄那起,缃函坼画居”中,“素阁”应即是“丹枫阁”。“春秋看识稳(世界),五十觉心虚”则是戴廷栻五十岁生辰。此亦契合“戊申”与戴廷栻生卒年。故笔者以为,此扇面应是傅山在“丹枫阁”落成之后,其既为之庆贺,又录写此诗祝寿。同时,傅山亦是感伤改朝换代之际,“反清复明”的大业愈发无望。所以诗里又言“白露清天宇,黄花痛日车”。所谓“清天”指清廷,“黄花”为朱明王朝。
诗末,傅山更是叹言“忧思休晋蟋,世业未曹蜍”。其中“晋蟋”,考《诗经•唐风•蟋蟀•序》,蟋蟀,刺晋僖公也。“曹蜍”,考《世语新说》,庾道季将曹蜍、李志比作死人。“世业”自然是“反清复明”的大业。此扇面亦可见,傅山、戴廷栻等仁人志士,坚贞的民族气节。只可惜,大势已去,惟剩唏嘘而已。多年后,傅山又登“丹枫阁”,再度感慨“余与枫仲,穷愁著书,浮沉人间,电光泡影,后岁知几何?而仅以诗文自见,吾两人有愧于袁门”。
“寒林图”与“行书五言排律”材质相同,尺寸也近乎一致,又皆曾为宫氏昆仲旧藏,或亦是傅山写赠戴廷栻,惜无上款。
事实上,傅山与戴廷栻的书画往来甚多,戴廷栻曾从青主学画,而其又多次接济傅山的生活。对此,傅山则往往以“书画”、“诗文”、“篆刻”等方式投桃报李。《霜红龛集》中,载有傅山与戴廷栻的书札多通,亦有颇多言及“书画”事宜。
其一,“为兄作画一幅,金笺写诗十幅,前高丽大字四幅,粗能复约,今并付伻到记室。……弟为太史先生画得阳泉图四叶,并呈清教,看过即付之侍老。烦便中背纸一层,随拟觅附纸四幅,欲做成册页四板耳。另有字诒侍老,求转致。……”
由此可知,傅山写赠戴廷栻的书画甚多,而且,戴廷栻为其装裱,经营书画等。另有《傅山全书》,载“文伻偕侄仁到村侨,取所藏旧纸,可将来未?尚有与郓羽修一纸,曾约稍来,……臬司画册,不得不应,恐画成促裱,则无边材,求兄先为之地,不必宫绫,但淡月白绢即可耳。”亦可证之。
此“寒林图”构图饱满,用墨浓淡分明,绘有枯木寒林、山石、茅屋等,环境清幽,亦有些许萧瑟。其中“树木”的枝干描写,既有大笔粗写,寓之以厚重,又有细笔碎点,使墨的干、湿、浓、淡得以充分展现。而苔石点点,又似落叶,铺洒四处。远山及坡石,不勾勒其肌理,仅写轮廓,局部晕染。茅屋二处,其一掩于林间,又施以黑墨二点,表达屋内有二人并坐之意。其二,则临于溪谷,屋内高士静坐,似在“读书”。整作有安贫乐道的高逸与坚守,亦有万物肃杀,唯有诗书,以求心安的惆怅与寂寥之感。其树木的刻画,与北京故宫博物院藏傅山绘《山水图册》,其中一开“古郭夕照”亦有诸多相似之处。
傅山“行书五言诗”与二帧扇面“行书五言排律”及“寒林图”,俱是难得之作。“此生若得生还里,汾水西岩老首丘。既是为山平不得,我来添尔一峰青。”傅山作为彼时文坛“祭酒”般人物,“抗清复明”的热血,从不曾冷却。其高洁的性情,亦可谓“真山不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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