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内孤本《魏王子晋碑》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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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 4,000,000-6,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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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描述 : 1册25开附书箱锦盒 纸本
说明:
1.海内外所见所存魏王子晋碑之拓仅此一件,著名碑帖专家仲威在其著作中特有撰文称“海内孤本”。
仲威文节录:此碑书法在《孟敬训墓志》与《张猛龙碑》之间,堪称魏碑名品。然北魏碑拓不同于汉唐碑拓之处在于古拓罕见,这与古人书法好恶和收藏习惯密不可分。此册经沈树镛、褚德彝审定为“宋拓本”。笔者觉得碑帖若论文物价值,当首重传世的珍稀程度,次重捶拓之年代,此碑未见第二传本,故可称为“海内孤本”,其价值与地位完全可与赫赫有名的《张黑女墓志》埒名。
2.此碑立于北魏延昌四年(515),原石已不存,内容为道教中神仙人物周灵王之太子登仙美文。宋代赵明诚《金石录》、郑樵《金石略》著录条目,明清人著作亦未详载,可见此碑宋代仍存,而拓本自古极罕,此册为孤拓久矣。
3.此册旧为顾沅赐砚堂所藏,同治丙寅(1866)为沈树镛重金购得,审为“宋拓旧本”,因碑文漫漶,延请魏锡曾代为释文,后经胡澍校勘。
4.此本迭经沈树镛、徐康、徐士恺、费念慈、蒋祖诒、叶恭绰、章士钊等名家鉴藏,有沈树镛、胡澍、褚德彝题跋,龚袗(即龚橙)题观款,徐康、刘铨福等题签,朱印粲然,流传有绪。
5.叶昌炽《语石》论碑拓之孤本:“原石已亡,海内又无第二本,是谓孤本,较之欧、虞宋拓,尤可矜贵。”是为对孤拓价值充分且客观的肯定。此本被历代收藏家所重,视为“宋拓”,意为珍贵。
6.书法方面:王子晋碑书风与同时期的北魏《张猛龙碑》(正光三年,公元522年)多有异曲同工之妙,法度完备,体势精雄,皆出于北魏一流书家巨匠之手,故当推为北碑之冠冕。魏碑书风变化丰富,要以雄强恣肆为主。然穷乡儿女造像,虽云雄健,不免流于野道,即使龙门诸刻,也有过犷之嫌;元氏诸志,虽不乏点画精致之品,又伤之平板,缺乏变化;此碑则众美兼备,奇正相生,用笔雄健,气骨崚嶒,其结字谨严之处,不在唐楷之下,点画舒张,如长枪大戟,雄奇中有逸气,可以说是魏碑书法的典范。碑额字体则兼有郑文公、始平公二碑碑额之长,有一种宽绰雄浑的美感。
7.相较古籍、雕版易秘藏的特性,碑之树立意为广而告之,在漫长历史中,传拓不绝。因此其出现孤本的几率很低。而书籍中的孤本相对石刻而言数量要多得多。从收藏角度而言,真正意义上的孤本碑帖不仅是人无我有,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8.本件拍品符合国家一级文物定级标准。
著录:
1.(清)沈树镛《汉石经室题跋》P84,上海远东出版社。
2.郑文焯,《八代碑目广记》手稿,晚清民国间手稿本。
3.《历史文献(第十六辑)》p368(沈树镛题跋部分),上海图书馆历史文献研究所编(据上海图书馆藏沈树镛金石题跋辑录稿整理),上海古籍出版社。
4.仲威,《碑帖鉴定要解》p195-200,上海书画出版社。
参阅:
1.(宋)赵明诚撰,《金石录》卷二。
2.(宋)郑樵撰,《通志 金石略》卷上。
3.(清)武亿编,《偃师金石遗文记》卷上(转引自郑樵《金石略》)。
4.(清)叶昌炽撰、柯昌泗评,《语石 语石异同评》卷十。
海内孤本《魏王子晋碑》
文/仲威
此帖古锦面板上有同治五年(1866)徐康(字子晋,号窳叟)题签:“魏王子晋碑,同治丙寅五月装池,子晋书于虞山旅舍。”《魏王子晋碑》是一件北魏碑刻中的冷僻品种,仅有存目见载于宋赵明诚《金石录》和郑樵《金石略》,明清两代金石家亦鲜有著录,但闻其名未见实物,今日获观实乃金石奇缘。
王子晋乃道教中神仙人物,相传为周灵王的太子,聪慧过人,生性爱乐和好道。周灵王二十二年(前550),王子晋游于伊洛间,偶遇道士浮丘公,随上嵩山隐居修道,今太室尚有浮丘、子晋二峰,皆因之而得名。传说某年的七月七日,王子晋在河南偃师缑氏山顶驾鹤升天,此次现形算是给其父临别纪念,后人将“缑氏山顶”称为“抚父堆”或“赴父台”,并在堆上修建“子晋祠庙”,祠庙唐代尚存,被唤作“升仙太子庙”,其后祠庙久废,闻听近年又在抚父堆上新建起“缑山仙君庙”。传说每当风和日丽的日子,人们常常能听到箫管的乐声从祠中传出,给人以美妙的遐想。
王子晋,姬姓,讳晋,字子乔,因系周灵王的太子,又有“王子登仙”的传说,故世人呼之为“王子”,其后裔遂以“王”为姓,王子晋又被奉为太原王姓的始祖。
缑山子晋祠庙,在唐代以前曾多次修缮并几度刊刻碑铭,我们现在所知的就有:汉延熹八年(165)蔡邕撰写《王子乔碑》,此碑虽然久已失传,所幸其碑文收录于《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缑山部》。又如:唐武周圣历二年(699)刻立的《升仙太子碑》,乃武则天亲撰亲书之碑,相传当年武则天由洛阳赴嵩山封禅,返回时留宿于缑山升仙太子庙,一时触景生情亲撰碑文并亲笔书丹,妇人书碑,始于此刻,草书人碑,创于此石。此碑至今尚存缑山仙君庙。
其他有关王子晋的碑帖尚有:山东莱州云峰山摩崖,北魏郑道昭所书《王子晋驾凤栖太室之山》题字;著名法书名迹张旭狂草《古诗四帖》之一《谢灵运王子晋赞》,诗句曰:“淑质非不丽,难之以万年。储宫非不贵,岂若上登天。王子复清旷,区中实哗嚣。喧既见浮丘公,与尔共纷翻。”
唯独北魏延昌四年(515)刻立的《王子晋碑》绝少有人提及,一直被认为碑石久佚,世无传本。今日得见此册,似有“静夜风闻子晋笙”之感。
此册旧为顾沅赐砚堂藏本,道光二十六年(1846)龚袗来赐砚堂赏碑品题,同治丙寅(1866)四月,此册又为沈树铺重金购得,并审定为“宋拓旧本”,又因碑文较漫漶,旋请魏锡曾(稼孙)代为释文,同年五月沈树镛重新装裱,此时留有徐康(窳叟)、刘铨福(子重)题签。第二年同治丁卯(1867)冬十月沈树镛将魏氏释文录于册后,第三年同治戊辰(1868)五月沈树镛添人一跋,此跋落款直书“沈树镛”三字极为少见,常见沈树镛碑帖题跋落款多为“郑斋”、“树镛”,下钤“树镛”、“均初”等印章。同年六月沈树镛又延请胡澍(荄父)校勘魏稼孙之释文,并留有胡澍校勘题记一则。
沈树镛收藏后,此册复经徐士恺(子静)、费念慈(趁斋)、叶恭绰(遐庵)、蒋祖诒(穀孙)等名家递藏,此册还经章士钊、章可、褚德彝等人过眼,并留有民国甲戌(1934)八月褚德彝(松窗)题跋,褚德彝审定为“宋以前所拓,海内当无第二本”。此册真可谓题跋众多,朱印粲然,流传有绪。
一册善本中能同时留存龚袗、沈树镛、徐康、胡澍、褚德彝等人题识、题签实属可贵而难得。其中民国甲戌(1934)八月褚德彝(松窗)跋后一段,值得商榷,其文曰:“均初(沈树镛)好古世罕见,重价收来子晋碑,珍重定庵观款在,不教俗子漫题辞……”。褚氏所题“定庵观款”引人关注,莫非笔者失察遗漏了龚自珍(定庵)的观款不成,遂再次细看全本一通,仅在首页发现观款一条,其文曰:“龚袗闻此碑十年,道光二十又六年始获观于赐砚堂。”此时方知褚德彝误将“龚袗”认作龚自珍(定庵),闹了笑话。
首先,龚自珍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九月离世,断然不会留下道光二十六年(1846)之观款。其次,亦从未见龚自珍有署名“龚袗”的案例,可见“龚袗”绝非“龚定庵”,那么“龚袗”又为何人呢?
因笔者就职于上海图书馆古籍部,经常会遇见龚袗的抄校稿本和手札,此人书法佳绝而极富个性,一望便能熟记于心。此册《王子晋碑》中的小字观款正是此人手笔。
龚袗可能较少有人知晓,但说到龚橙那就大名鼎鼎了,其实袗就是龚橙,唯署名写法不同耳。龚橙乃龚自珍之子,此人天资绝人,学问浩博,还精通满洲、蒙古等多种少数民族文字和数种外语。
看来褚德彝是误将儿子当作老子,此册观款龚橙已经明言在赐砚堂中借观,故《王子晋碑》绝非定庵家藏之物。
此碑书法在《孟敬训墓志》与《张猛龙碑》之间,堪称魏碑名品。然北魏碑拓不同于汉唐碑拓之处在于古拓罕见,这与古人书法好恶和收藏习惯密不可分。此册经沈树镛、褚德彝审定为“宋拓本”。笔者觉得碑帖若论文物价值,当首重传世的珍稀程度,次重捶拓之年代,此碑未见第二传本,故可称为“海内孤本”,其价值与地位完全可与赫赫有名的《张黑女墓志》埒名。
孤本《北魏王子晋碑》观后感
关于这部《王子晋碑》的价值,上海图书馆碑帖研究课题组组长、高级研究员仲威老师撰写的文章中已充分揭示。这里仅简述一些观后感。首先,这部碑拓的最重要点在于它的孤本属性,它是这本珍贵拓本的核心价值体现。其次,传承有序,钤印累累,有着众多名家的题跋、题签和释文。当然,对于它的装帧高雅、一流的品相以及内容上的趣味性,也都是这本孤拓可圈可点之处。下面略加铺叙一二,以起到抛砖引玉的功效。
自93年中国嘉德正式成立拍卖公司以来,我国的拍卖事业如雨后春笋一般方兴未艾,价格屡创新高,逐渐形成了一个不可忽视的艺术品交流平台。在这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中,仅碑刻而言,出现过不少值得称道的善本碑帖。据不完全统计,至少出现过宋拓本三十余部。但属于孤本范畴的碑刻,却只有这件《北魏王子晋碑》。
石刻孤本之所以稀如星凤,主要是与它的表现形式与制作方法密不可分。我们知道,石碑(暂时不包括法帖与墓志)是矗立在公共场所的一种文字记载,且绝大多数石碑因为石材坚固,往往历经一二千年以上还能较好地保存下来。正是这些属性,使它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传拓不绝。因此其出现孤本的几率很低很低。而书籍中的孤本(不包括稿本)相对石刻而言数量要多得多。那是因为我国是印刷术的起源地,印本书源远流长,无论采用雕版抑或活字印刷,这些“书版”都保存在政府机构、寺院或私人手中,不像石刻那样的“公开露面”,加上木材保存不易,大多一百年左右就损泐殆尽,甚至有些书版一经刻出就毁于战火。这种“私密性”使得古籍的孤本出现的概率,较石刻高出很多。同样法帖也具有相对石碑来说的“私密性”(墓志如果不经挖掘,更是隐藏于地底之下),致使法帖和墓志中的孤本比例相对较高。据不完整的统计,现存石碑孤拓仅有二十件,并且基本珍储于国家各大文博机构,寥若晨星。故而它的文物价值也就凸显出来,成为收藏家梦寐以求的珍品尤物。
藏书家的心态,往往希望自己的藏书能“我有人无”,哪怕只有一二件这样的藏品也可足慰平生。于是,孤本就成了他们不二的首选。鉴于石碑的孤本更加稀缺,它的出现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稍一疏忽,转瞬即逝。即便是相对存量大得多的古籍孤本,依旧受到历代藏书家的极力追捧,这里试举一例。清代干嘉年间,常熟著名的藏书家陈揆,博学嗜书,搜罗善本不遗余力,建藏书楼“梂虎阁”于破山寺下,所藏宋元金刻本达56种之多。后因收到唐人刘赓《稽瑞录》一卷,虽为万历刻本,以其绝无仅有,遂将藏书楼改为“稽瑞楼”。像这样不以宋元版而以明刻孤本命名书斋,可见清代藏书家对孤本的珍视程度。此部《稽瑞录》现珍藏于国家图书馆。
正因如此,仲威老师在他的大作《碑帖鉴定概论三•碑帖拓本的称谓》中,明确指出:『碑帖文物价值的衡量包含两方面的因素,即“拓制年代久远”与“传本稀缺”两方面,其中尤以“传本稀缺”占主导。也就是说,并不是一切宋拓的珍贵性超过明拓、清拓,例如宋拓《九成宫》《集王圣教序》等传本较多,反不如明代出土的《常丑奴墓志》、清代出土的《崔敬邕墓志》等等来得珍贵。』而碑帖鉴定前辈王壮弘先生更是在他的著作《碑帖鉴别常识》一书中,专门列出“孤本”条目。
清代著名学者、金石与版本学专家叶昌炽所撰《语石》卷十列出“孤本一则”:『原石已亡,海内又无第二本,是谓孤本。较之欧虞宋拓,尤可矜贵』,可说是对孤本碑刻的客观而又高度肯定的评价。
其次简述此碑的授受源流。此本递经顾沅、沈树镛、徐康、费念慈、蒋祖诒、叶恭绰、章士钊等名家收藏,沈树镛、胡澍、褚德彝题跋,龚袗(即龚橙)观款,徐康、刘铨福(大兴刘位坦之子,著名的《甲戌本石头记》抄本收藏者)等题签,沈树镛手写魏锡曾释文。朱墨灿然,流传有序。关于名家题记,王壮弘先生有精辟论述,在《碑帖鉴别常识》第三章《拓本题记与收藏》中写道:『碑帖拓本如经名家题记考藏,名贵者益增名贵,即一般拓本也可因之而升价十倍。』
第三,略述此本的装潢。此本所用面板织锦为清代中前期的龟背纹锦,这是一种高档的宋锦。诚如叶昌炽《语石》卷十所称“古锦雅而艳,为装池第一。”而这种龟背纹锦,据明项元汴《蕉窗九录•画录•裱锦》载:“古有樗蒲锦,又名阇婆锦……有海马锦、龟纹锦。”宋代周密《齐东野语•绍兴御府书画式》:“杮红龟背锦。”所记皆用于内府或收藏大家的书画碑帖装池上,可见其档次之高。溯其源,敦煌图像中盛唐时期的龟背纹只出现两例,一种是直线型的龟背纹框架与几何形的组合,装饰于天王的铠甲上;另一是联珠型的龟背纹框架与朵花纹样的组合,装饰于帝王的围裳上。从中我们了解到,这样的纹案自古以来就不是普通百姓所能享用。同时,由于龟的寿命长达百年以上,上古时常灼龟甲以占卜,故又称为“灵物”。故此,龟背纹又称灵锁纹或锁纹。使用它不仅品级高,而且还蕴含着长寿安康与吉祥通灵的寓意。
第四,这本孤拓品相极其完美,宛若新出。
第五,通常所见石碑大多用于记述已故尊者的生平简历。而此本则为道家仙人的记载,与常见碑石不同,更为此拓增添了一股“仙气”,给人以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神享受。
最后,谈谈这部孤拓的定级。仲威老师在他的《碑帖鉴定概论》一书末附有国家文物局制定的《汉文古籍特藏藏品定级》第五部分“碑帖拓本”的标准,一级拓本共有十项指标,符合其中任何一条即可定为“一级拓本”。此本孤拓《王子晋碑》符合其中的两条,即第七条:“清乾隆及以前传拓的有著名学者重要题跋(包括题签、释文、观款)的碑帖拓本”,还同时符合第十条标准:“原物已毁佚的有特别重要价值的孤本、稀见本。”一部碑刻能同时符合一级拓本的两条标准,可谓一级文物中的珍品。
顺带提一下,王壮弘先生在《碑拓鉴别常识》第三章“拓本的价格”中附有1920年罗振玉公开出售各种新旧拓本的价目表。由于表格第三栏“孤本与佚石”中没有真正的孤拓,故只能以一部原石久佚、存世六本的清初拓《崔敬邕墓志》为例进行比对,这本《崔敬邕》未见任何名家题跋,当年售价即高达1500大洋。超过了表格末附载的两件宋元画:一件是宋郭河阳《寒鸦秋水图》一卷,有恽南田题签,高江村旧藏,标价1200大洋;另一件是元高房山《山夜图》手卷,有元明诸家题咏,庄澹庵旧藏, 1000大洋。它的价格还超过了明代吴门两大画家的价格总和,即沈石田《山水长卷》,徐守和题咏、王良常跋,朱卧庵旧藏,价格600大洋;明唐六如《品茶图卷》,内府收藏,价格650大洋。于此可见,前人对稀见碑拓的珍视程度,遑论这部海内孤拓《王子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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