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 萧红书简·第七封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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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 : 818网拍嘉年华•中国嘉德第四十期网络拍卖会
作者 : 萧红
质地 : 纸本
形式 : 镜框
尺寸 : 1通3页,附一枚信封22×18.7 cm(单页)21×8.4 cm(信封) 73×66.5 cm(含框)
创作年代 : 1936年
: 来自萧军家属
附:萧军编著《萧红书简》一书(钤印:肖军;萧军五十年文集)
题识:吟 八月廿七日晚七时 (萧红曾以“悄吟”作为笔名,顾在信的落款中署名“吟”)东京趜町区富士见町二丁目九丿五中村方
出版著录:
萧红写给萧军的书信,现今存世并出版的有42封书信,本函是第7封。后者于1981年公开了书信内容,出版《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2011年,萧军女儿箫耘在萧红100周年诞辰之际,首度公开了萧红致萧军书信的实物图片,出版《为了爱的缘故: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金城出版社,2011年8月)。目前,已知的出版、著录书籍,约有14种:
1、《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萧军著,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1年。(首次公开书简文字内容)
2、《萧萧落红情依依:萧红的情与爱》,丁言昭编著,四川文艺出版社,1995年。
3、《萧红新传》,傅滔著,青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
4、《中国现代经典文库:感情的碎片》,内蒙古人民出版社,1999年。
5、《萧红散文名篇》,萧红著,时代文艺出版社,2002年。
6、《萧军全集》第九卷散文,萧耘主编,华夏出版社,2008年。
7、《八月天》,萧红著,萧红纪念馆编, 2010年。
8、《萧红精品散文集》,萧红著,中国画报出版社,2010年5月。
9、《为了爱的缘故:萧红书简辑存注释录》萧军著,金城出版社,2011年8月。(首度公开书简实物图片)
10、《我有着青春的时候:萧红散文集》萧红著,中国华侨出版社,2012年9月。
11、《萧红书简》,萧军编著,牛津大学出版社,2014年。
12、《萧红全集》诗歌戏剧书信卷,萧红著,北京燕山出版社,2014年。
13、《民国最美的情书》万卷出版公司,2015年2月。
14、《萧红书简》萧军编,上海人民出版社,2015年5月。
展览:
爱与漂泊—纪念萧红诞辰 110周年书信展,中国现代文学馆,2021.11.06-2022.01.03
我们的黄金时代,嘉德艺术中心,北京,2022.08.07-08.13
提要:1936年夏至1937年初,萧红孤身一人在日本休养、写作。现今存世并出版的萧红写给萧军的42封书信,多数出自这段时间。本函是第7封,写于1936年8月27日,从东京寄往青岛,萧军当时所栖身的山东大学,由周学普转交。萧军原名刘鸿霖,故信封上写“刘均先生”。
此时的萧红刚刚在东京生活了一个月零七天。她来日本是因为与萧军的感情发生裂痕,双方为处理感情问题,决定暂别一段时间。远渡重洋、语言不通、消息阻隔,可以从信中读到她正处在深深的孤独之中。
她在信里与萧军分享着自己的日常琐事,饮食与体重,邻居家的孩子,正在计划中的短篇;提到如今生活只有“工作、睡觉、吃饭”了,“有点类似于放逐,有点类似于隐居”,“我把写作放在第一位始终是对的”……能够感受到她对于萧军的一种纠结的情绪,怀念对两个人都意义重大的青岛,关心萧军何时给她回信,扬言自己要在日本住上十年,却在信的结尾处她写道:“你等着吧!说不定哪一个月,或哪一天,我可真要滚回去的。到那时候,我就说你让我回来的。”
释文:
(你的信封上带一个小花我可很喜欢,起初我是用手去掀的。)
均:
我和房东的孩子很熟了,那孩子很可爱,黑的,好看的大眼睛,只有五岁的样子,但能教我单字了。
这里的蚊子非常大,几乎使我从来没有见过。
那回在游泳池里,我手上受的那块小伤,到现在还没有好。肿一小块,一触即痛。现在我每日二食,早食一毛钱,晚食两毛或一毛五,中午吃面包或饼干。或者以后我还要吃的好点,不过,我一个人连吃也不想吃,玩也不想玩,花钱也不愿花。你看,这里的任何公园我还没有去过一个,银座大概是漂亮的地方,我也没有去过,等着吧,将来日语学好了再到处去走走。
你说我快乐的玩吧!但那只有你,我就不行了,我只有工作、睡觉、吃饭,这样是好的,我希望我的工作多一点。但也觉得不好,这并不是正常的生活,有点类似放逐,有点类似隐居。你说不是吗?若把我这种生活换给别人,那不是天国了吗?其实在我也和天国差不多了。
你近来怎么样呢?信很少,海水还是那样蓝么?透明吗?浪大吗?劳山也倒真好?问得太多了。
可是,六号的信,我接到即回你,怎么你还没有接到?这文章没有写出,信到写了这许多。但你,除掉你刚到青岛的一封信,后来十六号的(一)封,再就没有了,今天已经是二十六日。我来在这里一个月零六天了。
现在放下,明天想起什么来再写。
今天同时接到你从劳山回来的两封信,想不到那小照像机还照得这样好!真清楚极了,什么全看得清,就等于我也逛了劳山一样。说真话,逛劳山没有我同去,你想不到吗?
那大张的单人像,我倒不敢佩服,你看那大眼睛,大得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
两片红叶子(已)经干干的了,我记得我初认识你的时候,你也是弄了两张叶子给我,但记不得那是什么叶子了。
孟有信来,并有两本《作家》来。他这样好改字换句的,也真是个毛病。
“瓶子很大,是朱色,调配起来,也很新鲜,只是……”这“只是”是什么意思呢?我不懂。
花皮球走气,这真是很可笑,你一定又是把它压坏的。
还有可笑的,怎么你也变了主意呢?你是根据什么呢?那么说,我把写作放在第一位始终是对的。
我也没有胖也没有瘦,在洗澡的地方天天过磅。
对了,今天整整是二十七号,一个月零七天了。
西瓜不好那样多吃,一气吃完是不好的,放下一会再吃。
你说我滚回去,你想我了吗?我可不想你呢,我要在日本住十年。
我没有给淑奇去信,因为我把她的地址忘了,商铺街十号还是十五号?还是内十五号呢?正想问你,下一信里告诉我吧!
那么周走了之后,我再给你信,就不要写周转了?
我本打算在二十五号之前再有一个短篇产生,但是没能够,现在要开始一个三万字的短篇了。给《作家》十月号。完了就是童话了。我这样童话来,童话去的,将来写不出,可应该觉得不好意思了。
东亚还不开学,只会说几个单字,成句的话,不会。房东还不错,总算比中国房东好。
你等着吧!说不定那一个月,或那一天,我可真要滚回去的。到那时候,我就说你让我回来的。
不写了。
祝好。
吟 八月廿七晚七时
东京趜町区富士见町二丁目九丿五中村方
萧军对这封信的注释:
这是她到日本一个月零七天寄给我的信。离别的日子不能算长,在她似乎已经有了挨不下去的样子,而在我也确是很怀念她,因此向她说,如果日子挨不下去时就“滚”回来吧!不必矜持了,像那次分床各睡时一样,半夜又哭起来!……
孤独和寂實确是时刻在侵蚀着她,所谓:“举目言笑,谁与为欢?就正是她当时这处境,在这一点上我是充分理解的。尽管我给她写信时用了浪漫主义的手法,夸大我的“愉快”和“得意”……但她也是明白的,我也在想念她……这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也如一个小令上所说的:“一块泥巴,捏两个娃,男娃和女娃;又把它们揉到了一起,再捏两个娃,这时候她的身中有了我,我的身中也有了她,……”(大意如此,这可能是元朝赵松雪写的,记不确了。)
这也就是当时我们的关系和实情。又如两个刺猬在一起,太靠近了,就要彼此刺得发痛(因为彼此身上全有刺);远了又感到孤单(这可能是鲁迅先生说过或写过的,也记不确了。这也是我们当时的关系和实情。
为什么要去劳山呢?真正的动机和立意早已忘掉了。 大概就因为这座山很出名。同时它在蒲松龄笔记小说 《聊斋志异》中也常常被提到,例如《劳山道士》《香玉》(这故事发生于劳山下清宫)之炎,别的笔记中也有的也提到过这座山……
我对于“神”和“仙”当然是不相信他们的存在,但对于一些美丽的“神话” 或“仙话”却是喜爱的,也甘心为它们所“欺骗”,例如《牛郎与织女》、《白蛇传》、《西游记》等等。譬如每年七月七(古历)我总要下意识地想到下雨不下雨这一问题(下雨是他夫妻见面流泪了,没下雨就是吵嘴了,没流泪),燕子们在不在(去搭桥了)的间题;夜间也要望一阵那牛郎星和织女星,以至牛郎星所担的那两颗“娃娃星〞,银河是不是还在?……由于幼年时期五姑母为我们孩子讲这故事太形象、太逼真、大感动人了,引得我们竟流出眼泪来。所以一到这日子,情不自禁地就引起一种漠漠地怅惘的感情!……
对于《白蛇传》也如此。我到杭州西湖时,对于雷峰塔的残址,断桥的遗迹……总要留连低徊一些时间,才肯于惘然离去。虚妄尽管它是虚妄,美丽依然还是美丽,因此留连还要留连,怅惘也还要怅惘!……
对于劳山也如此,我很想要看一看《聊斋志异》故事所产生的地方,特别是《香玉》所依托的“下清宫”。
芳山距离青岛并不算远,坐长途汽车,几个钟头就到了。我请了一位行路的 “向导”,到了我所要去的地方,也到了 “下清官”,但那里连一棵牡丹芽芽儿也没有了!更不必说“牡丹精”了。
回来的路线是沿着山东壁走的,那路是盘旋起伏在几十丈高的峭壁陡崖上,下面就是奔腾澎海怒吼咆哮着的大海! 海浪触到壁石上,嘭噗一声,接着就是一团团、一朵朵白色的大小浪花排空飞溅起来……
登上了劳山的终顶,我用手挥拂着身前身边……急急漫过的白云,我感到自己的确是有点像 “腾云驾雾”“羽化而登仙”的神仙一类了。
我把这些经过大概全给她写了去,还附了自拍的几张照片,竟博得了她的大加称赞,我也自我满足了一番。
正如她所说,青岛是我旧地重游的地方。也是值得我们永远怀念和纪念的地方。
一九三四年夏天我们从哈尔滨出走以后,于当年的端午节前一日到了青岛,我曾写下过这样一首诗:
归来了。
这是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在那里:
有鞭挞,有辗轧,……
有一无限际的屠杀!……
这里也是一样?
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对于劳苦的兄弟们?
在那里:
有罪恶,有不平,……
有盈街的乞丐,
有漫天的哭声,……
这里也是一样?——
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这美丽的都市:
有,人做马;
有,人拖人,……
这就是合理的社会吗?——
我的祖国,我的母亲!
这首诗,后米加了几句附言,曾作为“附记”附于初版(一九-五年八月)的《八月的乡村》后面。
到了青岛不久,我们就在〝观象一路一号一所石块垒成的二层小楼的下部租了两间房子:
一间由舒群夫妇居住,一间就由我们居住。
这所小楼占据的地位是很好的,它处于“观象山的北脚下一带突起的山梁上,从这里左右两面全可以看到海的:一边是青岛有名的“大港”;
一边则是 “湛山湾”和“炮台山”、海滨浴场,它正当江苏路和浙江路分界限(分水岭)的地方。
这小楼是面向北的。北面是一带山岗,山岗上竖立了很多旗杆,常常要有各种形式、颜色……不同的旗子升起降落着,这可能是一些什么信号旗,对于出入港的航船有所作用,这大概就名为 “信号山”。
也还记得这小楼顶端额面上还嵌绘着一个圆形的“太极图”,这是一种民间传统的迷信,如此就可以“逢凶化吉”名为“压胜”。
我的《八月的乡村》和萧红的《生死场》就全是在当年——一九三四年秋季间,完成于这所小楼里面的。后来我由楼下面又搬到楼上有“大极图〞那间突出的里间居住了。我在一篇题名为《邻居》的散文里,就是写的这个地方。
由一九三四年冬季离开这里到一九三六年夏季我又重来到这里,虽然还不足两个周年,但好像已经度过若干年月了!可是,又好像从来也没离开过这里一样!……
再次来到这山岛,少不了对于自己曾经存在过的地方总要去浏览一番。例如我前边所说的“观象一路一号”那小楼,海边菜市场的“荒岛书店”,海边的栈桥……尽管 “物在人非”
了,成了历史上的“往迹”……但还是要引起一番低徊、忆想……惆怅之情!
回想若干年来在我所住过的一些都市之中,第一怀念的是吉林城,其次哈尔滨,其次是青岛,最后应该成都城……其他的地方我从来也不愿想,以至在我的记忆中已经被遗忘到不存在的地步了。
一九五一年由于探视一位朋友,第三次我又到了青岛,“景物依稀是”,而时间又过去了十四、五年。这时,人民巴掌有了这山岛,不再是任何帝国主义,不再是那腐行的反动的国民党的政权所管辖……
有一次在一批旧照片中,竟捡出子几张展于一九三六年夏季我在考岛时期的照片:有一张是那小楼的,一张是我坐在山东大学教员宿舍我所暂住的那间房子窗口在作势弹吉他的照片,一张是我头戴游泳帽,身穿游泳裤,双臂交抱,面带微笑,蹲脆在游泳场沙滩上照下的,黑得来倒很像一个游泳健将的样子。这些照片尽是谁给我拍的,记不起来了。 最使我意外的,就是我曾寄给过萧红的,使她“不敢佩服”的那大张的单人像,竞也捡出来了!这统竟是我自存的?还是我寄给她的我们分手时又归还给我了?已无从记忆。
这张照片我的眼睛确实被照得那样大得惊人! 不独我自己,任何熟识我的人,全不会承认那是我的眼睛!但又明明是嵌在我的脸面上的。这可能是照相馆给额外加了 “特技”!
照这照片时,可能是吃过晚饭出去街上散步,顺便走到了照相馆照下的,因为嘴唇边还有吃过饭的晕环痕迹……
当时的装束是无可指摘的,上身是穿了一件白麻布的流行式样的西装,也很规整地系了领带。那村衫可能是一件软领、短袖、淡绿色的网球衫;领带应该是当时所流行的玫瑰红色带有斜纹的……这是一幅四寸的半身像。
“文化大革命” 中抄家的小将们,竟没给撕毁了,还能够被还回来,我只能叫声“惭愧〞或者念一声“阿门”!
一九七八年八月二十九日于海北楼
作者介绍:
萧红(1911年—1942年)中国近现代女作家,被誉为中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文学洛神”。乳名荣华,本名张秀环,由祖父改名为张廼莹(张乃莹),认识萧军后取笔名萧红,此外还有笔名悄吟、玲玲、田娣等。
1911年,萧红出生于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呼兰区一个地主家庭,年少丧母,由祖父抚养,并得到良好的文学启蒙;1930年从哈尔滨市东省特别区区立第一女子中学(现为哈尔滨市萧红中学)毕业,因逃婚与表兄陆振舜前往北平,入北平女师大附中高中部学习,但最终迫于家庭与经济压力,不得不于次年年初返回呼兰;1931年秋萧红再次逃出家门,在哈尔滨东兴旅馆与未婚夫汪恩甲同居,怀孕之后被汪抛弃;萧红给《国际协报》写信求援,从而结识萧军,在萧军的帮助下逃出困境并与其开始共同生活。
在萧军的影响下,萧红开启了自己的创作生涯。1933年,她以悄吟为笔名发表了第一篇小说《弃儿》;1934年随萧军前往青岛,在这里完成了中篇小说《生死场》。1935年,萧红、萧军在鲁迅的极力支持下,出版了各自的成名作《生死场》与《八月的乡村》。鲁迅为萧红作序,说《生死场》对于生的坚强,死的挣扎,力透纸背。在鲁迅的提携下,二萧扬名文坛,他们的笔名合起来就是“小小红军”。
1936年二萧的感情发生间隙,萧红孤身前往日本东京半年,其间鲁迅逝世,萧红写了多篇纪念鲁迅的文章,成为后世研究鲁迅生平的珍贵资料。1937年萧红从日本回国不久,抗战爆发。萧红随萧军和其他一些文人从上海到武汉、临汾、西安一路辗转。1938年初夏,萧红决定与共同生活6年的萧军分手,并于5月同端木蕻良在武汉举行了婚礼,此后辗转去往重庆。1939年底重庆遭日军大肆轰炸,端木与萧红于次年春共抵香港。
在港期间,萧红以寂寞、苦闷、怀旧的情绪完成了自己的传世之作《呼兰河传》。被茅盾誉为 “一篇叙事诗、一幅多彩的风土画、一串凄婉的歌谣”,著名学者夏志清称道,“将成为此后世世代代都有人阅读的经典之作”。此后,疾病缠身的萧红又发表了《马伯乐》、《小城三月》等作品。1942年12月,日军侵占香港,一个月后,萧红因误诊开刀以及肺结核和恶性气管扩张而备受折磨,于1942年1月22日离开人世,年仅3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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