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阳生启瑞图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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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3,800,000-4,8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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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 : 中国嘉德2022年春季拍卖会
作者 : 佚 名
形式 : 镜心 设色绢本
尺寸 : 95.5×62.5 cm. 37 5/8×24 5/8 in. 约5.4平尺
: 鉴藏印 仲穆、赵雍之印、张珩私印

出 版 《晋唐五代宋元明清名家书画集》，图版48，商务印书馆，1943年版。
著 录 《张葱玉日记•诗稿》，第200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年。

说 明 （一）1937年，教育部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在南京市国民大会堂美术陈列馆举办，4月1日至4月23日历时二十多天，吸引了十二、三万人次前来参观。是近代中国美术发展史上的重大学术事件，具有深远意义。
历代流传名迹，从前一般人只能看见墨拓或影印本，通过这次展览，得以看见真迹。乃至向来不能望见的历代帝王藏品，也由故宫博物院精心选出。
是幅曾作为张秉三的藏品，与晋王羲之《快雪时晴帖》、五代荆浩《匡庐图》、宋范宽《溪山行旅图》、宋郭熙《早春图》等稀世珍品，共同参加了教育部的第二次全国美展，并出版于《晋唐五代宋元明清名家书画集》中。标为“宋人阳生启瑞图轴（纵九五公分横六二•五公分）”。
张秉三（1887-1962），名有伦，浙江湖州人。江南巨商张静江的侄子。与于右任、邵力子是震旦大学同学兼好友，后留学日本，与蒋中正为同学。1920年任上海华商证券交易所股份有限公司“恒泰记”经纪人。后长期帮张静江经营管理，后曾任监察院首席参事、江海银行总经理。1965年入上海市文史馆为馆员。
（二）从画面左下角“张珩私印”而知，是幅亦经公认的中国书画鉴定界当代泰斗张葱玉收藏，并在日记中记载，（《张葱玉日记诗稿：张珩文集》，第200页）称其经由孙伯渊，以五千元购得。张葱玉的日记，不仅有生活琐事的记录，还有关于古书画鉴赏、交易的记载。参照这些详实的资料，如“大西路宅顶去，得五千元”，“宋吴浚《自书诗卷》，五千元”（现藏故宫博物院），可见当时张葱玉算是以巨资购藏了这件《阳生启瑞图》。
1.张珩，字葱玉，号希逸。张秉三是他的伯父。父亲张乃骅，字仲萍，是一位隐商于儒的谦谦君子。秉三性情刚强，从政后，一切支出都由族兄张乃骅资助。待葱玉成人并继承家业后，则葱玉又成了秉三的财政后台。
张葱玉的祖父张石铭，是南浔“四象”（头等巨富）之一张颂贤的长孙，张静江的堂兄。葱玉四岁丧父后，就随着祖父生活，欣赏古书名画。他凭着天资聪颖，练就了敏锐目光。除了世袭祖父的旧藏和两百多万的遗产，还能自己掌眼，广泛搜罗， 尤以收唐宋元名迹名扬天下。如唐周昉《戏婴图》、张萱《唐后行从图》、颜真卿《竹山堂联句》、元钱选《八花图》等，皆是博物馆中最负盛名的名迹。
2.孙伯渊（1898-1984），苏州人，斋名石湖草堂。著名收藏家、鉴赏家。涉猎金石书画、图书古籍、碑版版本等多个领域。他在上海，以书画碑帖为媒，寻师访友，常邀请专家学者来他“石湖草堂”一同观摩，切磋技艺。如“过云楼”主人顾鹤逸、“虚斋”庞莱臣、“梅景书屋”吴湖帆、“嵩山草堂”冯超然、“韫辉斋”张珩、“密韵楼”蒋榖孙等都与孙伯渊过从甚密。
展 览 “教育部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美术陈列馆，1937年4月1日至23日。
张葱玉珍藏宫廷节令祈福画《阳生启瑞图》
一、首次亮相民国第二次全国美展
1936年8月美术陈列馆在南京落成，这是中国第一个国家美术馆，此时教育部正着手筹备“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这也是新馆的首个重要展览。于次年1月10日设立了以张道藩为主任的阵容庞大的筹备委员会，名誉会长为国府主席林森，副会长为行政院院长蒋中正、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会长为教育部长王世杰，延聘何香凝、傅斯年、徐悲鸿、叶恭绰、齐白石、林枫眠等美术界知名人士63人为筹备委员，还聘请审查委员高剑父、张大千、吴湖帆、刘海粟、潘天寿等46人，基本囊括当时国内所有的一流画家和鉴定家、收藏家，为办好这次展览会，筹委会先后召集了十次会议，经过积极筹划，从故宫博物院、古物陈列所、中央研究院等全国各级机构及重要私人藏家处，严格评审，勘选出586件古今书画作品。展品中晋唐五代宋作品仅49件，其中第48号展品就是本拍品“宋人《阳生启瑞图》”。
1937年4月1日“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正式开幕，国府高官一应列席参观，当时媒体报道：“参观者极为踊跃，国府路(今长江路)上，竟日车水马龙”，场内“冠盖云集”，热闹非凡，展览至4月23日结束。
《中央日报》曾发表社评：“综计二十余日之中，参观者达十三四万人之多，开历来各种展览会未有之盛况。此次展品，种类至繁，书画以外，并及雕塑摄形、建筑图型、美术工艺、金石篆刻、善本图书，计共七部分。以时代论，则上溯殷周、下逮近世，所有杰作，靡不毕具，足令前往观览者赏心赞叹，留连低徊而不忍舍去，……”展厅内摩肩接踵，展览时间不得不延长至晚间10时。观众拾级而上，到第六陈列室，这里展出的都是古代书画作品，书法有王羲之的墨迹尺牍，孙过庭“书谱”，颜真卿的“祭侄季明文”等都属稀世珍品。五代荆浩的“匡庐”、关仝的“山溪待渡”绢本画轴，宋郭熙的“早春图”……令观众大开眼界，直呼过瘾。
围绕这次展览，还展开了讲演会、话剧公演等一系列艺术活动，可称为是抗战爆发前中国艺术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盛事，从展览会的筹备会委员和审查委员艺术身份之显赫、参展艺术作品分量之重要，展览规模之盛大来看，在整个20世纪，还没有一次美术展览会能够超过它。
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举办后六年（1943年），展览图册《晋唐五代宋元明清名家书画集》，由商务印书馆印制出版，书中标明“宋人《阳生启瑞图》”由张秉三收藏，但未等展册印出，1941年此画已经易主给比张秉三晚一辈的另一位同族张氏藏家，先后两位藏家都是出自浙江湖州南浔的张颂贤家族。
二、从南浔四象之一张氏家族到张葱玉
自古以来，湖州南浔就是江南的经济重镇，以盛产优质生丝闻名，在清朝光绪年间，江浙民间，将南浔富商称为“四象八牛”，五百万两以上的家产称为牛，一千万两以上家产称为象，而其中“四象”指南浔刘、张、庞、顾四大家族。张即张颂贤（1817—1892），鸦片战争后从事丝业，并在南浔、上海开设了“张恒和丝行”，营丝发家后，又着眼于盐务，又开酱园、典当、钱庄、投资银行、经营房地产等等，遂成巨富，成为“南浔四象”之一。
南浔张家巨富，从第三代开始都喜收藏，族中出了几个重要收藏家，张颂贤之孙张石铭喜金石碑帖，藏书达十万卷，编《适园藏书志》十六卷，其长子张乃熊字芹伯，继其家风，专注藏书，仅“黄跋”本就藏有八十二部，编有《芹圃藏善本目录》；七子张乃驥字叔驯，是古泉收藏大家，号称“中国古钱大王”，为上海古泉社及古泉学会创始人之一，藏有珍品“大齐通宝”，故榜其居为“齐斋”；四子张乃骅字仲平，是张珩之父，工诗文书画，又精版本目录学。
张颂贤之孙张静江为国名党元老，孙中山先生领导革命，张是主要赞助人。张静江曾在法国巴黎开通运公司专营古董字画，其舅父庞元济（四象之一庞云鏳之子）就是重要供货者，后面赫赫有名的卢芹斋当年只是通运公司的一个小伙计，张静江长兄张增熙，字弁群，爱好金石书画，精究鉴别，善书法，与吴昌硕友善。
张秉三（1887-1962），名有伦，张颂贤曾孙、张静江侄子，张秉三与蒋介石是日本东京振武学校同学，蒋介石的父亲蒋肇聪曾当过张秉三家在奉化的盐栈经理，因此他们俩年少时就是非常好的朋友，张秉三就把蒋介石介绍给堂兄张乃骅（张珩之父），张乃骅将蒋介石介绍给张静江，蒋介石因张静江才得到孙中山的赏识，蒋介石把张静江当成“革命导师”。为了给革命事业提供活动经费，张静江、蒋介石、张秉三、戴季陶等人合资成立了“恒泰号”， 由张秉三担任经纪人。
张秉三曾任国民政府监察院首席参事、代秘书长，能诗并治印，爱收藏，喜书画，与于右任、邵力子是震旦大学同学，常与黄宾虹、吴湖帆、沈尹默、张大千等交游，多鉴赏古书画，互赠作品，笔墨往还。“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会”展出的古代画作除了本幅《阳生启瑞图》是从张秉三处借展外，还有文徵明、归昌世、倪元璐等三件明代画作也是借自张秉三，此次美展中另有丁云鹏、周之冕等六件明代大家名作为其堂侄张珩所藏，张家在古书画收藏鉴赏领域影响最大的、眼光最好的当属张珩。
张珩（1914-1963），字葱玉，号希逸，张石铭之孙，中国书画鉴定学创始人、奠基人。在中国书画鉴藏史上，张珩在《怎样鉴定书画》中第一次提出了“书画鉴定学”这个概念，“是试图以科学的方法来分析，辨别古代书画的真伪、优劣、粗细、美丑，来为文物和博物馆工作以及美术史研究打下比较有据的材料基础”，这一理论的提出，无疑具有重要的学科意义，它使传统的书画鉴定方法从旧时主要依据个人经验，转变为一门新的专业学问，“书画鉴定学”的提出，实际上标志着中国古代书画鉴定方法的现代转型。
1934年，年仅二十一岁的张葱玉，被故宫博物院聘请为鉴定委员会委员。1950年他被聘为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顾问，同年由郑振铎推荐，调北京文化部文物局工作，后任文化部文物处副处长，兼文物出版局总编辑、故宫博物院文物鉴定委员，为故宫征集古书画，是公认的中国书画鉴定界泰斗。1961年，文化部组织对全国文物机构所藏书画进行鉴定，由张葱玉任鉴定组组长，组员上海谢稚柳、北京刘九庵参加，比1983年成立的以谢稚柳启功为组长的古代书画鉴定组早22年。
张葱玉能够成为泰斗级的书画收藏、鉴定大家，和他所拥有的旁人无可比拟的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是分不开的。张葱玉自幼亦得到长辈对文物的熏陶，喜欢书画，除了继承祖父旧藏，自己也广为收罗，因财资雄厚，出手豪爽，成为北京上海古玩商追逐的对象，故收藏宋元书画名品甚多。
时人吴湖帆对他青睐有加，曾评价道：“葱玉年才廿六，所藏法书为海内私家甲观，而自书仿元人亦至佳，洵少年中英俊才也。”而余绍宋在张葱玉年仅十九时就称赞他眼光颇佳。
三、从张葱玉斥巨资收藏到流失海外
张葱玉旧藏其中珍贵名书画有唐张萱《唐后行从图》、周昉《戏婴图卷》、宋易元吉《獐猿图卷》、元倪瓒《虞山林壑图》、吴镇《野竹图》、钱选《八花图》等，书法有唐颜真卿《竹山联句》、曾巩《局事帖》、欧阳修《灼艾帖》、《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跋六则》卷等等，洋洋大观。这些巨迹名作，均是他花重金收藏，足以验证当时其鉴赏眼力之高，财力之厚，魄力之大。
张葱玉有记日记习惯，生活琐事都详细记录，其日记中有关于鉴赏书画、交易古书画的一些记录，在研究张葱玉的收藏时文献价值非常高，是研究张葱玉书画鉴赏和收藏的重要资料。在他的1941年7月10日这一天的日记中就记载了本幅《阳生启瑞图》。（《张葱玉日记诗稿：张珩文集》，第200页，上海书画出版社，2011年版）
《张葱玉日记》1941年7月10日：伯渊来，以十画发售。杜堇《梅花高士》轴，四千元，宋人《羊生启瑞图》轴，五千元，《诗龛图》卷，四千元……
日记中提及宋人《阳生启瑞图》轴即此件张葱玉堂叔张秉三旧藏《阳生启瑞图》，此画在参加第二次全国美术展览后不久即易主，由孙伯渊做经纪，以五千元巨资购得，归张葱玉收藏，从《张葱玉日记》中其他的购藏记录，可见张氏购藏名迹多费巨资。
第95页：（1939年7月25日）宝熙持黄鹤山樵《惠麓小隐》卷来予谋，是卷年余始入手，用价三千六百元。此卷为晚年笔，除《青卞隐居》、《夏日山居》、《稚川移居》诸剧迹外，此卷于海上为骎骎无余子矣。
第112页：（1939年11月17日）友庆为予作缘，以四千伍百元得欧阳文忠《灼艾帖》、富郑公《更事帖》，俱北宋名迹，吴中费屺怀太史家物。
第185页：（1941年4月10日）孙伯渊来，以宋贤卷等发售，列价如后：《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跋六则》卷，一万元；宋吴浚《自书诗》卷，五千元；赵子昂《光福寺记》卷，又《圣教序》卷，二万元。欧阳玄书《西昌杨公墓志》卷，五千元。元文宗永怀字卷，五千元。
日记中张葱玉引以自豪的“海上为骎骎无余子”的元代王蒙《惠麓小隐》手卷在黄宝熙处用价3600元，北宋名迹欧阳文忠《灼艾帖》、富郑公《更事帖》二件书法4500元，而在孙伯渊处购入“宋人《阳生启瑞图》轴5000元”，可见当时张葱玉以巨资购入，喜爱不已，终于让张家故物得以回归，在此画上钤盖“张珩私印”，此印屡屡钤在张葱玉所藏名画上。5000大洋在民国的购买力是巨大的，以北京房价为例，根据北京地史办房契文献:民国十六年,宣武门内西大街住户李桂森出售一处四合院，共计瓦房十八间，由于是前清官邸，设施豪华，要价2500现大洋。
张葱玉日记里反复提到的伯渊，是他收藏宋元书画的主要经纪人。孙伯渊（1898-1984），苏州人，斋号石湖草堂，装裱名家，著名收藏家、鉴赏家，抗战中移居上海住嵩山路，和吴湖帆、冯超然等人为邻。他一生集藏碑拓四千余件，名画钱选《梨花鸠鸟图》、苏东坡《潇湘竹石图》即由其收藏，孙伯渊是当时上海顶级书画碑帖经纪人，孙当时供货对象除了张葱玉还有吴湖帆、叶恭绰、张大千等等，都是上海的文物书画鉴藏、交易的顶级圈层。
1947年郑振铎把张葱玉极小的一部分收藏编印《韫辉斋藏唐宋以来名画集》，此时张葱玉所藏古书画大多已释出，其所藏精品大多为好友谭敬所得，谭敬后大多将自己收藏古书画卖给了国际古董商卢芹斋（当时世界上经营出口中国古代艺术品最大的私人公司—卢吴公司的合伙人之一），1948年4月卢芹斋在美国举办的“中国绘画展览”中，展览共计26件绘画作品，其中曾属于张葱玉的藏品就有20幅。卢芹斋将大量中国古董文物倒卖到欧美，或被欧美博物馆藏，或为欧洲大藏家收藏。
2013年在欧洲某拍卖行以高价拍出一幅张萱《唐后行从图》，间隔不久本幅《阳生启瑞图》也现身欧洲艺术品市场，此两件都是张葱玉旧藏的名作，画幅上都钤有“张珩私印”，自此两件名画由欧洲私家珍藏几十年后终得以面世。
张葱玉旧藏名书画，大多钤盖“张珩私印”，近十来年出现在国内拍卖市场的，如2009年中国嘉德秋拍以1.008亿成交的《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跋六则》卷；2020年中国嘉德秋拍以1.506亿成交的南宋朱敦儒《暌索帖》均钤盖有此印。
四、宋代童子骑羊题材的流行与
《阳生启瑞图》
2016年10月，台北故宫博物院展出了一件宋缂丝《九阳消寒图》，一位身着华贵服饰孩童骑羊回望，其背景为缂丝，而主要人物、动物及树木等则是在缂丝上加绣，3名男童与9只小羊正在嬉戏，9只小羊寓意“九阳消寒”，而3名童子属阳，取“三阳开泰”之意， “九”为中国最大数，羊与“阳”谐音，指阳气。冬至是一年中重要的节气转折点，古人遵循阴阳观，把白昼变长理解成天地间的阳气开始生长，又相信阳气滋生是冬去春回的原因，于是，在传统观念里，冬至这一天便标志着“阳生”。从汉代起就有“冬至如大年”的说法。据《淮南子》记载：冬至日，天子率三公九卿迎岁。南宋人吴自牧《梦粱录》里的“十一月冬至”条也说“此日宰臣以下，行朝贺礼，士夫庶人，互相为庆，太庙行荐黍之典，朝廷命宰执事祀于圜丘。”宋代宫廷非常重视冬至节，此类缂绣作品为宫中冬至时祈福之节令画，寓意九阳销寒、春回启泰之意。台北故宫所藏这件宋缂绣，从题材造型及时代风格来看，与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比较，可显示同一的时代风格。
除此件宋缂丝外，《台北故宫书画图录》记载台北故宫藏宋人作童子羊题材绘画作品近十幅，可见宋代宫廷中冬至节时兴盛悬挂此类题材作品，受此影响明清时期在冬至节宫眷内侍还要穿象征“阳生”的童子骑羊图案的服饰。许慎《说文》云：“羊，祥也。”周易中有泰卦，乾下坤上，“阳生启瑞”、“三羊开泰”都是吉利之兆，表达祈福、启瑞、否极泰来之意。此类题材在古代宫廷中的仪式感和图式象征意义大，有着重要的精神信仰价值。
乾隆皇帝曾命苏州工匠仿制此件宋缂丝《九阳消寒图》，于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十二月完成，乾隆观赏后，大加赞赏，题御制诗一首：“九羊意寄九阳乎，因有消寒数九图，子半回春心可见，男三开泰义犹符，宋时创作真称巧，苏匠仿为了弗殊，漫说今人不如古，以云返朴欲惭吾。”称赞宋时创作创意之巧妙。
在台北故宫藏宋人这类童子羊题材画作中，暂时未发现在画作有款识，都是宫廷画师绘制有实用性的画作，偶有后人题签攀附为苏汉臣之作都无根据，画面中多绘童子与9只羊或81只羊乃至更多，如台北故宫藏宋人《九九阳春图》、宋人《九阳消寒图》、宋人《山羊图》、宋人《吉羊开泰图》、宋苏汉臣（传）《开泰图》等等。这些宋人作童子羊题材绘画，都绘制精细，是院体风格，所绘童子形象或服饰及羊的形态乃至背景等等，大多有关联和影响，似乎有共同的粉本或遵照的图式，然后各稍加变化。童子大多骑白羊，也有站立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童子的衣饰都是贵族打扮，珠光宝气，十分华丽，坐骑羊都是配饰名贵而讲究，反映了浓厚的宫廷特点，因为这一类题材画都是为宫廷生活服务，有宫廷生活理想化和象征性的描绘特征。
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正是这一体系中的一幅杰作，画面中以各色大小造型不一、矫健欢腾的羊群为底衬，一位富贵童子身骑大羊，十分神气，画中大小羊共计81只，正应了九九消寒之义，可见正是宫廷中冬至节所悬挂。画中白羊被配上如神骏宝驹般的鞍辔，散发着非同一般的宫廷贵气，无论从头发、眉目，衣饰，都精心刻画，而且变化极为丰富，以长而圆润的线条，画出衣纹，再仔细点染衣服上的花纹，不仅画出质料的柔软细致，更赋予衣服华丽的质感，这些细微的处理，将贵族人家孩童的常态呈现得淋漓尽致，孩子丰润、柔软、细致的模样，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令人心生爱怜。
群羊在草地中或饮，或食，或奔走，或徜徉，悠然自得的环绕在童子身边。画面背后还以松树梅花做背景，童子神采飞扬，群羊热闹欢腾，整幅画面充满了一派富丽祥和之气。画中孩童的发式也是典型宋代流行样式，从其他宋人绘婴戏题材中多可见此发式，如北京故宫藏宋佚名《小庭婴戏图》及台北故宫藏苏汉臣《重午婴戏图》等画中可见。
台北故宫藏的宋人《九阳消寒图》、宋人《山羊图》、宋苏汉臣（传）《开泰图》与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这四幅画中童子所骑都是白羊，且抬脚姿势和羊身上装饰佩饰十分接近，宋人《山羊图》和宋人《吉祥开泰图》中童子的帽子很是近似，而宋人《九阳消寒图》与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中童子的发型及帽饰也是很接近的，显然这些画作都受某个母本的影响或之间相互影响。
在构图上台北故宫藏宋苏汉臣（传）《开泰图》和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有相似之处，但在局部细节描绘上如羊身上璎珞和孩童的腰间佩饰，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比宋苏汉臣（传）《开泰图》中描绘更细致生动，而两图中下部石头的画法表现上，张葱玉藏《阳生启瑞图》只做勾勒，少做皴染，更显古朴，而宋苏汉臣（传）《开泰图》则做青绿细染。
拍卖场次 :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近现代/古代
拍卖时间 : 2022-06-26 19:00:00
拍卖地点 : 嘉德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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