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枚 杨万里诗意图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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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3,200,000-4,2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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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信息：

拍卖会 : 中国嘉德2021年春季拍卖会
作者 : 冷枚
作者生卒 : 1662-1742年后
年代 : 乙巳（1725年）作
质地 : 设色绢本
形式 : 镜心
尺寸 : 118.5×66 cm. 46 5/8×26 in. 约7.0平尺
创作年代 : 乙巳（1725年）作
: 题 识 乙巳清和月，为天翁老长兄写杨诚斋初夏睡起诗意，以应命并希教政。金门画史冷枚。
钤 印 冷枚吉臣、供奉清班、一印漫漶不辨
鉴藏印 何德兰
出 版 《燕京大学何德兰教授部分藏品展》，编号47，第12页，世纪俱乐部，纽约，Irving Press，1909年。

说 明 是件曾经美国传教士、著名学者何德兰（1859-1942）收藏。依查克•泰勒•黑德兰，中文名字何德兰，为美国美以会传教士，1888年来华后任北京汇文书院文科和神科教习，多次为光绪翻译并提供西方书籍。其夫人是教会女子医院的院长，后任燕京大学卫生学教授，亦是慈禧太后母亲及宫廷贵妇的家庭医生。何德兰著有《慈禧与光绪——中国宫廷中的生存游戏》，记录了留华期间所见中国宫廷及达官贵人的生活与交往。何德兰夫妇在中国生活了几十年，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收藏中国画作及器物众多。在他的收藏中，除了来自慈禧太后本人的画作，还有中国古代书画以及当时居住在京城的艺术家们的作品。

展 览 “燕京大学何德兰教授部分藏品展”，纽约，世纪俱乐部，1909年3月13-19日。

冷枚的宫廷画家生涯
—兼谈《杨万里诗意图》
文/邢晋
冷枚（1662-1742仍在）① ，字吉臣，号金门画史，胶州（今山东省胶州市）人。康熙和乾隆朝均以画供奉内廷。
中国皇家绘画机构肇始自西汉，至宋时已发展为具有建制的画院。元明时虽仍有专门为宫廷服务的画家及与宫廷画院相似的机构，但已无法比肩两宋。清朝问鼎中原后，至康熙年间，政权逐步稳定，社会经济亦开始恢复。皇室有能力将更多的精力与财富投入到文化艺术的发展中，并开始经营为宫廷服务的专职绘画机构。胡敬在《国朝院画录》的序中写道：“国朝踵前代旧制，设立画院，凡象纬疆域，抚绥挞伐，恢拓边徼，劳徕群师，庆贺之典礼，将作之营造，与夫田家作苦，藩卫贡忱，飞走潜植之伦，随事绘图。”这个“踵前代旧制”，并不准确，且清代画院机构的称谓几经变化。康熙即位之初，即建立了隶属于内务府分管专项活计的养心殿造办处，其中的画作、画院处、如意馆专门负责绘画活计，则成为清代前期皇家主要的绘画机构。至雍正、乾隆两代，宫廷绘画艺术鼎盛。如意馆也自乾隆时几乎成为宫廷画院的代名词。嘉庆后，清代宫廷画院逐渐衰落。
清代宫廷绘画，尤其是中前期绘画，中西结合的画风是其突出特点。西方传教士带来的讲究透视原理的绘画契合了宫廷绘画精工、规整、写实的要求。许多宫廷画家被安排向传教士学习西方绘画的透视法，冷枚亦在其中。
题材上，清朝的宫廷绘画以纪实性和装饰性为主。宫廷画家多为经过严格挑选的职业画家。他们具有深厚的绘画功力，有能力完成工细、谨严、具象的作品。但这些画家的身份地位普遍不高，基本等同于匠人，在宫廷中被称为“画画人”或“南匠”。故他们留存下来的信息十分有限，无法与文人画家相提并论。自雍正朝开始记录的造办处《各作成做活计清档》则成为研究宫廷画家的重要史料。而康熙朝宫廷画家的创作情况，则需要各类史料的相互参照来还原。冷枚作为一生经历康雍乾三朝的宫廷画家，其情况亦大抵如此。
山东地方志《胶州志》中记载：“冷枚，字吉臣，别号金门画史。旧志工丹青、妙设色。初师五官正焦秉贞，后与秉贞名相埒，画人物尤为一时冠。国朝康熙时供奉内廷，为《桐叶封弟图》尤著名于时，有数本，盖因仁皇帝友爱庄亲王而作；又尝奉敕作《南巡图》（见王沛恂《匡山集》）；秉贞奉敕绘《耕织图》，枚复助之。《画徵录》载山东人惟秉贞与枚及州人法若真、高凤翰四人而已。”②
《胶州志》除明确记载了冷枚于康熙时供奉内廷外，也写明其师承焦秉贞。焦秉贞，生卒年不详，约活动于1669至1726年间，山东济宁人。《国朝画徵录》称其“工丹青、人物。其位置自近及远，自小而大，不爽毫发，盖泰西法也，康熙中钦天监五官正祈候内廷。《耕织图》六十幅，秉贞奉召所作也。村落风景，田家作苦，曲尽其妙。”由现存冷枚画作来看，其风格，尤其是画面的构图方式以及对于透视方法的运用确实与焦秉贞如出一辙。《胶州志》中的另一重要信息则是提供了关于冷枚的另一份史料——王沛恂《匡山集》。王沛恂（1658-1727仍在）字汝如，号书岩，山东诸城人，康熙二十三年举人，曾任海城县令，雍正元年擢为兵部主事。在其《匡山集》收录了《题冷吉臣画册》一文：
辛酉之秋，余赴试北闱，于先中允兄坐间得晤冷子吉臣。年弱冠，聪慧绝伦。问所业，先皇帝选入内廷习绘事，后闻南巡图多出其手。会乙酉夏，余入都谒选人，遇诸僧舍，壁悬人物画甚多，皆意在笔先，生气勃勃欲动。云鬻以自给也。余素嗜丹青，从未见写生若斯之工者。问南巡图，乃出其稿以相示。至尊服御、左右趋侍者各得其体，人马部曲严整过行阵，岂吴道子、大小李将军复生耶？昔杨谙善绘，郑法士求谙画本。谙指市门人物、车马、衣服曰：此画本也，夫不师乎？笔墨之画而师乎？天之所产，得之心而应之手。谙殆自道其所已经，岂欺我哉？吉臣入画院有年，其得力当必有如谙者，不然何其写人面皆丰起，有骨有肉而精神现，令观者不但作画看也。余浼写出山图一、临董文敏山水一、仙人图大小二、草虫花卉称是。客有借观者，攫其一以去，装潢成册，藏为枕中之秘焉！
由此段题跋可知，康熙二十年（1681），冷枚已入画院，而到康熙四十四年（1705），王沛恂再见到他时已是借住僧舍卖画的职业画家而不在宫中。可见，冷枚作为宫廷画家的经历是断续的，尤其是雍正执政的十三年间，造办处《各作成做活计清档》没有一条关于冷枚的记录，说明在此期间，冷枚一直是在宫外以卖画为生。李绂（1673-1750）在《穆堂初稿》中记录了他与冷枚于雍正二年的一次见面：
后十年甲辰，余以截漕在天津，吉臣扶杖来谒，白首相看，追往道故，盖余已日就衰，而吉臣则既老矣。语间，出所刻《罗汉图》属为序。展而观焉，恢佹谲怪，信天下之奇作也。③
冷枚屡次出入宫廷的原因历来说法不一。但与在宫中谨小慎微地创作相比，其在宫外作为职业画家所创作的作品则显得更加挥洒自如和具有趣味性。如现藏于天津博物馆的《春闺倦读图》（参考图一）及私人收藏《杨万里诗意图》等。作于雍正三年（1725）的《杨万里诗意图》，款署“金门画史”，正是冷枚创作非臣字款作品时常用的别号。画面中高士闲坐于花园中芭蕉树下，恰将“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的意象表达得淋漓漓尽致。作为一幅十分典型的冷枚式作品，此图画面最前方以树、石构筑前景，十分自然地在世外空间为人物分割出了一个颇为舒适的小环境。装饰性风格的树体结构和造景石块，是冷枚树石画法的基本形式。树木由夸张而不自然的树枝所组成，树枝转折处布满大小形状不一的树节，呈纠结矫饰的姿态。石块则以几何形状层层堆砌，石面上则以传统的小斧劈皴来表现质感。画面主人公的坐榻，亦是在冷枚作品中经常出现的由盘根错节的自然木材所制成的器具。构图上，冷枚亦采用了其较为熟悉的方式，即截取了园林一角为背景。其作品为了呈现出背景的纵深感，往往利用门、窗等穿透性的视觉假象，以及回廊与曲径的视觉导向性，造成观者对园林空间和景致不断延伸的期待。而此图中则是水池的边缘以及远景的木桥承担了这一任务，呈现出“曲径通幽”的意境。
对于高士形象的塑造，其面部形象随着五官的起伏通过细致的烘染体现出深浅的变化，在视觉上较传统人物画更具立体感。与冷枚许多有教化功能、具有故事性的人物画不同，《杨万里诗意图》中的主人公明显是对人写像，可以称之为一幅文人行乐图。仅以上款“天翁老长兄”虽无法确定像主身份，但从雍正年间，冷枚虽未在宫廷供奉，却未离开京师，且有意与朝中官员交往来看，我们可以大胆猜测图中的主人公很可能是康雍乾三朝名臣张照。张照（1691-1745）字得天，号泾南，亦号天瓶居士，江苏娄县（今上海市松江区）人。康熙四十八年进士，官至吏部尚书。乾隆十年卒，谥文敏。雍正元年，久任翰林院检讨的张照于五月至九月，连任赞善、侍讲、侍读、右庶子，官级由从七品到正五品只用了四个月。到雍正十年，张照已是从一品的刑部尚书，可见其在雍正朝的炙手可热。曾为宫廷画师的冷枚与张照交往，并为其画像并非没有可能。而冷枚的老师焦秉贞，亦在雍正四年（1726）做《张照像》轴。（参考图二）其图现藏于首都博物馆。
由《杨万里诗意图》画面右上角的印鉴可知此图为何德兰夫妇旧藏。Isaac•Taylor•Headland（1859-1942）中文名何德兰，美国以美会传教士、著名学者。1880年抵达北京，兼任北京汇文书院文科和神科教习，并多次为光绪翻译并提供西方书籍。何德兰夫人（1859-1953）当时为教会女子医院的院长，亦是慈禧太后的母亲、隆裕皇后的妹妹及众多达官贵妇的家庭医生。何德兰对中国文化有浓厚兴趣，收藏中国画作及器物众多。除此之外，他还著有《晚清宫廷见闻录》、《中国童谣》等书。
也许是乾隆皇帝对于冷枚的画风情有独钟，或是画家十几年来在京师的交游与画名起到作用。乾隆元年，冷枚即被召回皇宫供职。《各作成做活计清档》中载：“正月初九日，内大臣海望奉上谕，将画画人冷枚传来，照慈宁宫画画人赏给钱粮。令伊将圆明园殿宇处所，照画过热河图样每处画图一张，绘总画一张。钦此。” ④
乾隆朝对于宫廷画家已经有了明确的分级，并按级发放银两。具体标准为一等画画人十一两,二等画画人九两,三等画画人七两,其中包括钱粮银与公费银两种。虽然冷枚并未出现在乾隆元年档案记载的画院处十八人名单以及乾隆六年所定“画院处画画人等次”的名单中，而是出现在“南匠”的名单中。但由乾隆元年正月十二日《清档》载：“员外郎常保将画画人冷枚家口甚众，钱粮不足度用，回明内大臣海望，着画画人冷枚俟到圆明园去时，除伊在本库每月所食钱粮十一两之外，再给饭银三两，俟画完时再将饭银停止。”可知，冷枚在宫中所领银钱除与一等画画人相同外，在圆明园工作时，另有额外的饭银，待遇十分可观。
不过，宫廷画家的工作并不算轻松，除了要按要求完成画作外，还经常要承担类似装饰的任务。如《清档》载：“乾隆三年十一月初七日，七品首领萨木哈来说，太监胡世杰传旨，“万方安和”玻璃镜上，着冷枚画画一张。若冷枚画得，着伊画，如画不得，着冷枚起稿，令丁观鹏画。”乾隆年间《各作成做活计清档》中关于冷枚的记录相当多。从著录来看，仅《石渠宝笈》就著录其作品15件，另有《秘殿珠林》1件、《石渠宝笈续编》2件，对于一位年迈的画师来说实属不易。《清档》中其最后的记录出现在乾隆七年八月：“二十三日，司库白世秀来说，太监高玉传旨，着动用造办处钱粮，赏冷枚银五十两。钦此。于本月二十七日，赏给冷枚。讫。” ⑤
作为一位长寿的画家，冷枚的传世作品约有100余件。其中作为宫廷画师所创作臣字款作品尤以两岸故宫收藏为巨。而得益于其长时间的职业画家生涯，如《杨万里诗意图》等非臣字款的精品仍可见于国内外公私收藏机构，以示后人。
注：
①根据清王沛恂在其《题冷吉臣画册》一文中，称辛酉年（1681）时冷枚为弱冠，故冷枚生年最早为1662年。
②清 张同声修，李图等纂：道光二十五刊本《胶州志》，《中国地方志丛书•华北地方•第383号》第1183页。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
③清 李绂《穆堂初稿》卷三十六，《清代诗文集彙编》第二百三十二册第433页。上海古籍出版社。
④乾隆年间《各作成做活计清档》，《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人民出版社。下同。
⑤乾隆八年《清档》中有一条记录仅提到冷枚的作品。
拍卖场次 :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古代
拍卖时间 : 2021-05-18 19:30:00
拍卖地点 : 嘉德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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