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 黄花梨嵌竹篾三撞长方盒成对(带扁担)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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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400,000-6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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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品信息:

拍卖会 : 中国嘉德2020年秋季拍卖会
年代 : 明末清初
尺寸 : 49.5×24×38.3 cm(19 1/2×9 1/2×15 1/8 in)×2;
扁担:117×4.5 cm (46 1/8×1 3/4 in)
: 此对长方盒,三撞,连同盒盖共四层,最底层盒子安龟脚。以黄花梨为框,每面锼海棠形开光,开光沿边起精细的阳线,内嵌细细的竹篾,形成通风透气的竹帘,隐约可见盒内。
此对盒子不设提梁和站牙,配有扁担,使用时需以绳绑缚再挑起。它们曾有髹漆,一件做脱漆处理,形成两种风貌。
宴馀以清欢:浅论食盒
古人好适意漫游者众,他们洒脱玄远,放志于山水,问道于浚壑,以此滋养性灵,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藻名章。
文人出游大致可分为宦游和漫游两种方式。宦游,是被动的,典型的便是“谪官游”。苏轼的《前赤壁赋》、《后赤壁赋》以及《念奴娇·赤壁怀古》,欧阳修的《醉翁亭记》皆是佼佼之作。
漫游则是主动的,曹操的“东临碣石,以观沧海”,陶渊明的“或命巾车,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寻壑,亦崎岖而经丘。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善万物之得时,感吾生之行休”,谢灵运的“情用赏为美,事昧竟谁辨。观此遗物志,一悟得所谴”,均是文人墨客漫游之观照。
无论宦游还是漫游,游具是不可或缺的,食盒便是极重要的游具之一。
食盒之名
翻阅历史文献,可以发现历史上食盒的名称不拘一格。虽然叫法不同,但从功能看,均属于食盒的范畴。
樏。南朝时期的文言志小说集《世说新语》记载了一则故事,提及了樏。“襄阳罗友有大韵,少时多谓之痴。……在益州,语儿云:‘我有五百人食器。’家中大惊,其由来清,而忽有此物,定是二百五十沓乌樏。”此处称乌樏,盖樏的表面髹黑漆之故。可供五百人用,虽有夸饰之嫌,但樏即食盒不言自明。《世说新语》的另一则故事中也出现了樏。“王夷甫尝属族人事,经时未行。遇于以处饮燕,因语之曰:‘近属尊事,那得不行?’族人大怒,便举樏掷其面。夷甫都无言,盥洗毕,牵王丞相臂,与共载去。”
樏之名,至宋仍在沿用,且常出现在恣游的场景中。宋人赵汝鐩曾作《续蒲涧行》记时人出游的场景,其中有“开壶设樏纷酒炙”之句,承欢侍宴的景象赫然耸现。
箪。《说文解字》:“箪,笥也。”汉律令:“箪,小匡也。”匡即筐。段注:“论语孔注同。皇侃(南朝梁经学家)曰:‘以竹为之,如箱箧之属。……汉律令之箪谓匡之小者也,与经传所云箪谓笥者异。盖匡、箪皆可盛饭,而匡筥无盖,箪笥有盖,如今之箱盒。其制不同,故小匡为别一义’。”可见,箪也可算是食盒的一种。箪多用竹或苇草编制,便于通风,利于食物保存。
笥。笥和箪似为一指,都是用竹或苇草编制,但历史文献中也有指出二者的不同。《说文解字》:“笥,饭及衣之器也。”笥,分饭笥和衣笥。古代有专门存放衣服的家具,最为人熟知的是衣箱和衣柜或衣橱,若是搭放衣服则用衣架;衣笥,较衣箱、衣柜轻便,便于出行携带。笥和箪的另一个不同在于造型,《礼记·曲礼》中郑玄注解:“箪笥,圆曰箪,方曰笥。”
攒盒。也称“攒心盒子”,常见圆形、花形,多为天地盖式,盒内隔出数个格子,分盛小吃果脯,有客登门时作款客之用,也有长短方圆惟意自裁的奇巧合璧之作。由于“攒”与“全”近音,攒盒也称“全盒”,喻完完整整、十全十美之意。
槅。同“隔”,是一种盛点心、果饵等小食品的器具,又称“多子盒”、“果盒”或“格子盘”,常置于待客处,或男女婚嫁时置于新房,寓意“多子多福”,往往小巧玲珑,做工精致。提盒。也叫提梁盒,可一物多用,装食物的叫“提梁食盒”,放置文房四宝时则叫“文具提盒”。王世襄先生在《明式家具研究》中曾对提盒单独论述:“提盒是北京匠师习惯使用的一个名称,泛指分层而有提梁的长方形箱盒。从文献和图画材料看,它在宋代已流行,主要用以盛放酒食……”。提盒有木制,也有竹或藤制,精致考究的用花梨、紫檀,更甚者施百宝嵌或雕漆装饰,钟鸣鼎食之家才用。在各地方言中,食盒的叫法不一,或直呼食盒,或称食樏、食垒、食箩、抬盒、抗箱、食盒子等,其实都指同一物件。
食盒之制
食盒的造型多为层式结构,由数格屉盘层叠而成,便于盛放不同的食品。盒字大小不一,大者半人高,须由两人肩抬方能移动,小者如瓯,捧持即可。也有食盒形如柜橱,外设两扇门,内里是分装各式食物的屉格。通常,食盒都有提梁把手,把手上还有金属提扣,方便用扁担掮抬。
《明式家具研究》一书中,未直接采纳“食盒”之名,而是专就提盒进行解读,笔者揣测,原因与食盒概念宽泛有关。古代食盒材质不一、制式有异,难以聚焦;提盒则专于形制,更符合《明式家具研究》一书整体的立论方法。
提盒最鲜明的标签是分层、有提梁。常见的提盒,一撞至三撞不等,若加上盒盖,则两层至四层不等。造型有圆有方。明李士达《三驼图》中的食盒,圆形,天地盖式,有提梁,像是一件竹制食盒。
唐代画家周文矩《文苑图》中亦有圆形食盒。此图描绘的是唐玄宗时期诗人王昌龄任江宁县丞时,在县衙旁的琉璃堂与友会文雅集的场景。食盒似乎为藤制,盒盖上有提手,便于提携。
明《鲁班经匠家镜》中收录的食盒,一曰“食格”,一曰“大方抗箱”,大小虽殊,却均属提盒。惟抗箱大,需要两人抬。
明代画作《麟堂秋宴图》中,两个童仆荷着一抗箱,盒体连同箱盖共三层,两侧端树立柱,有站牙抵夹,上安横梁。食格则较小,一人可肩挑。
故宫博物院藏宋画《春游晚归图》中,一官员策骑游春归来,众侍从携仪仗法物随行于柳荫大道,其中一荷担者,一端挑茶汤器具,另一端挑大食盒。食盒似乎只有一撞,但是体积较大。
制作食盒的常用材料有木、竹、藤等,重装饰的会在上面施百宝嵌或雕漆,以彰显使用者的身份地位。故宫博物院藏《重屏会棋图》(五代周文矩绘,原本已佚,现存摹本)中,壸门长榻上放着一个盝顶式的黑漆食盒,盒子未打开,用绳子封着,侍女立于榻侧,随时侍奉燕饮。该画的核心人物是南唐中主李璟,而此食盒描画得精致华美,与使用者的身份相得益彰。
传世的食盒,竹编者不在少数。竹编食盒有一个很大的好处,即通风透气,食物不易腐坏。这种食器在盛产竹子的地区比较常见,历史上出现得也早。《史记》载:“庄为太史,诫门下:‘客至,无贵贱无留门者。’执宾主之礼,以其贵下人。庄廉,又不治其产业,仰俸赐以给诸公。然其馈遗人,不过算器食。”“算器”中的“算”通“篹”,便为竹编的盛食器。
马王堆一号汉墓曾出土48 个竹笥。根据竹笥外面拴着的竹简标注统计,这些竹笥中装食品的30 笥,装中草药及植物茎的8 笥,装衣物及丝织品的6 笥,装模型明器的4 笥。其中,装食品的竹笥占62.5%,某种程度上反应了食盒的盛貌。西汉时期主副食品异常丰富,主食有稻、麦、黍、栗、大豆、赤豆、麻子等谷物;副食有梨梅、杨梅等果品,有冬葵、荠菜、竹笋、姜、藕等蔬菜,还有牛、羊、猪、狗、兔等肉食品,可谓五谷杂粮一应俱全。食盒在古代是必须品,因此数量甚巨,木制提盒虽不乏传世,但绝大部分是普通木材制作,且大都工艺粗糙。用紫檀、黄花梨等贵重硬木精制的提盒凤毛麟角。硬木食盒,纹理细密,色泽光润,坚固而有韧性,耐磕碰,又有一定重量,挑、提时不易左右摇晃。做工精巧的硬木食盒,不仅可以做到滴水不漏,而且有很高的审美价值。下面举的这对食盒,不但用名贵的黄花梨制成,更难得的是它保存完好且成对传世,甚至连原配的扁担也没有佚失,可谓孤品。食盒长方形,三撞,连同盒盖共四层。其制式与提盒不同,无提梁、无站牙,使用时需用绳缚,再用扁担挑起。因无提梁,故不利提挈,生活中使用频次不高,应该只用在重要场合里,艺术价值自然非普通食盒可比拟。
这对食盒,最妙之处在它的工艺。盒盖及盒身边框黄花梨制,各构件以精妙的榫卯结构联结成框体,外沿光素平直,不着一饰,内沿作委角、起阳线。立墙别出心裁,不取木制,而是充分融合竹编食盒的优点,于边框内夹装薄薄的竹帘,透气通风,食物不易腐坏。
竹子富有弹性和韧性,易编织,坚固耐用,古代优秀匠师极善于在家具上发挥不同材料的长处。竹丝镶嵌、竹簧雕刻、竹编花片和立体编织等都在传统家具上有所呈现。
编竹时,要先将竹子加工成大小合适的竹篾或竹丝,这对食盒用的便是竹丝。匠师深思熟虑,没有采用挑压编,而是用细绳将竹丝并排联结。这样可以拉开竹丝间的缝隙,更加通风透气。
两只食盒一只为原包浆皮壳,一只用肥皂水清洗过,故颜色有差异。
食盒之用
食盒用来盛食品、食具等,可提可挑。文人雅士无论悠游、访友,还是参加诗社、文社等活动,常会事先准备一些肴食果品,以备助兴。
明人屠隆在《游具笺》中讲到了提盒,而且他还亲自设计过提盒:“高总一尺八寸,长一尺二寸,入深一尺,式如小橱,为外体也。”无独有偶,明人高濂也亲自设计过提盒,他在《遵生八笺》中还详细标注了食盒内如何摆放物品。
文人对悠游的痴迷直接促使了一系列“游具”的出现。高濂的《遵生八笺》介绍了二十多类游具,从服装到鞋帽、从韵牌到叶笺、从棋盘到酒具,甚至包括改装的便轿和轻舟,令人目不暇接、大开眼界。
明末清初文人张岱邀友同游,也在致友人信中详细交代了出游时要带的物品:“……凡游以一人司会,备小船、坐毡、茶点、盏箸、香炉、薪米之属,每谢一簋、一壶、二小菜。游无定所,出无常期,客无限数。过六则分坐二舟,有大量则自携多酿。”簋(一种盛食器,
圆口,双耳)、壶、小菜,均需食盒盛之,以便携带。
食盒除了服务于出游,还有其他用途,比如“送外卖”。宋代餐饮业十分荣盛。“处处拥门,各有茶坊酒店,勾肆饮食。市井经纪之家,往往只于市店旋买饮食,不置家蔬”、“逐时施行索唤”、“咄嗟可办”——“叫外卖”在宋代已不鲜见。北宋张择端的《清明
上河图》便绘有正在送餐的酒店伙计。
此外,除了固定的茶坊酒肆,当时还有流动的“盘卖饮食”。所谓“盘卖饮食”,其实就是“路边摊”。《清明上河图》绘有不止一个提供盘卖饮食的小贩。他们一手扶着或用肩掮或用头顶的食盒或食盘,另一只手拿一个可以开合的支架。将支架撑开置于街边,再放上食盒或食盘,便是一个小小的路边摊了。
食盒还有一个用途是与婚嫁习俗有关。明清时期,有些地域有“催妆”和“送妆”的习俗。
“催妆”即迎亲前数日,男方携礼催请新娘早上妆,别误了吉时。清代,山东烟台一带便有“催妆”的习俗:男方要抬两个大提盒去女方家,提盒一般为四层,自上而下第一层放新娘迎亲时穿戴的衣物,如嫁衣、鞋袜等;第二层放酒、肉、鱼,鱼嘴里衔着红线,象征丰衣足食、年年有余;第三层放红纸包裹的点心;第四层放新娘的化妆品和金银首饰,如胭脂、耳坠花髻、销金盖头、花扇、手镯等,并撒些寓意早生贵子、儿孙满堂的干果,盖上盖后,用大红喜字封住,提盒外还要挂一对象征“鸿雁传书”的大红公鸡。女家则用小麦、红绳、点心、靴、衣物、钱币等回赠男方。
所谓送妆,即迎亲前一日,女方用提盒及其他盛具将被褥、枕头、珠宝首饰、衣物、绸缎、文房四宝、金银器、摆件和梳妆匣等妆奁盛了,送到男方家中。厚嫁的,还有陪嫁木器家具、良田土地、房产、店铺或当铺的。除了山东烟台地区,山西等地的婚嫁习俗中也有使用提盒迎亲的习惯。
结语
食盒虽以“食”名,却一物多用,它既可寄放文人雅达的超逸情趣,又可辉映人间烟火的宵凡流年,透过食盒,多姿多彩的古代生活于眼前铺开,它犹如一面棱镜,折射着古人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的斑斓色彩。
拍卖场次 : 清隽明朗-明清古典家具精品
拍卖时间 : 2020-12-04 20:30:00
拍卖地点 : 嘉德艺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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