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乾隆 剔红桃型三多图盒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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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HKD:60,000-90,000

拍卖日期:2013-10-06 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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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 : 中国嘉德(香港)2013秋拍
年代 : 清乾隆
尺寸 : 12×16.2×15.5 cm.
创作年代 : 清乾隆
: 盒桃形,凸顶,平底,子母口。通体髹朱漆,盖面以蝠纹环绕随形开光,雕出天、地、水三种锦文为地,锦文之上雕流云、山石、树木,造型设势,颇为考虑。一老者持杖捧桃缓步其间,侍童立于其后。远处山峦起伏,高空流云漂浮,营造出一派仙境,颇有意趣。盒壁满雕石榴、牡丹、桃等纹饰,花叶饱满生动,俯仰之间,工致神随。仙盒内髹黑漆。整器髹漆肥厚,漆色纯正柔和,雕刻娴熟流畅,花纹纹理清晰。观其细处,不漏漆地,此种满花不露地的形式在早期的雕漆中较为少见。
清代雕漆中以山水人物为题材的作品继承了元明雕漆的特点,在主体花纹下衬有三种不同的锦文,以示天、地、水之别。桃实形盒是清代中期的流行式样。
温柔敦厚与华丽典雅——漆器略述
子川
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多以天然之物作为材质进行的造物活动,具有顺应、运用自然之赐又不破坏环境的特点,是农耕文明对生态文化做出的独特贡献。这是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理性生活智慧,能将普通的泥土变为精美的陶瓷,将蚕丝化成华丽的织绣,将竹丝竹片编制成精致实用的器具,将漆树汁液制成多彩漆器……其中,漆树的种植和大漆的应用和因此而生的深厚大漆文化,更是这种智慧思想的真实表现。
漆之为物
漆树作为一种天然植物,树形高大,枝干粗壮且生长快,是极好的绿化环境树种,同时又是木材、油料、涂料兼用的树种,可提供多种天然资源。这里所说的涂料即传统的天然植物漆,是从漆树韧皮部切口流出的乳白色黏稠汁液,也叫生漆,俗称大漆或国漆。漆树虽然广泛分布于亚洲,却以中国产量最大,质量最佳,为中国特产。湖北的恩施、毛坝,贵州的大定、金沙、毕节,四川的北川、宜宾,云南的昭通,陕西的淅川、镇平以及安徽、湖南、江西、浙江等地,都是重要产漆地区。漆树的广泛生长提供了充足的天然大漆,大漆为漆器制作提供了基本的物质保障,并由此产生了深厚的传统漆文化。
《尚书·禹贡》曰:“兖州,厥贡漆丝。”可见早在大禹的时代,漆树的种植和大漆的应用已成为一方特产。考古资料显示,七千多年前的河姆渡文化遗存中发现了漆器,可见漆文化的历史悠久。大漆与蚕丝,以及后来的瓷,都属于古代中国先民的独特创造,也是对世界的独特贡献。“漆”字最早为“桼”,象形兼会意,《说文解字》释为:“桼,木汁,可以髹物,象形,桼如水滴而下,凡桼之属皆从桼。”字形如采漆时割开树皮,收集流出的漆汁。
初割出的天然大漆为乳白色,与空气接触后即发生变化,逐渐呈深红、红褐、深褐色,干透之后形成漆膜,为黑色。故有谚语称之为“白如雪、红如血,黑如铁”。漆膜非常坚硬牢固,且耐酸、耐磨、耐热、绝缘,并防潮、防腐、防霉,经久不坏。经大漆髹饰并干透的木器,即使埋于土、藏于水,也不会轻易被腐蚀。多见埋藏千年的漆器,木胎已腐烂,但漆质的表皮却完好无损,如安阳出土的殷商时期雕花漆器印花土。可见生漆经过加工提炼之后,成为了一种极稳定的造型和装饰材料。
漆之有德
《髹饰录·序》:“着色涂金之文,雕镂玉珧之饰,所以增敬盛礼。”华丽不是为了奢侈,而是为了调整心境,增加诚敬之情,也使得礼仪显得更加庄严隆重。《礼记·经解》:“温柔敦厚,《诗》教也。”大漆之美感,气息冲和而温厚,含蓄而蕴藉,色彩基调沉稳雄浑、清新典丽,与中国古代“温柔敦厚”的诗教传统相契合。古人顺应自然之道,将漆器的造型和制作工艺发挥到极致,又以绘画、书法、雕刻等技艺施于漆器,加之坚硬耐腐蚀的特点,让其可以被长久地使用并摩挲赏玩。
漆之成器
漆器的制作需要有胎体支撑,胎体有竹木陶瓷布帛甚至金银铜铁等各种材料,大漆附着在胎体之外。有的漆器在外漆干透之后甚至可以将胎体去除,只留下成器的漆壳。大漆可以制作的器物范围极为宽广,从日常所用的杯盘碗筷等小型用具,到桌案箱柜等中型家具,甚至到屋宇宫殿等大型建筑,都可见到漆的身影。《髹饰录·序》中如此描述:“舜作食器,黑漆之。禹作祭器,黑漆其外,朱画其内,于此有其贡。周制于车,漆饰愈多焉,于弓之六材亦不可阙,皆取其坚牢于质,取其光彩于文也。后,王作祭器,尚之以着色涂金之文,雕镂玉珧之饰,所以增敬盛礼,而非如其漆城,其漆头也,然复用诸乐器,或用诸燕器,或用诸兵仗,或用诸文具,或用诸宫室,或用诸寿器,皆取其坚牢于质,取其光彩于文,呜呼,漆之为用也,其大哉!”
上古时,舜以漆作食器,打破了简朴的风尚,大禹进一步以漆作祭器,几席帷幔、杯勺樽案均饰以华丽的髹漆图案。良渚文化时期,以漆彩绘陶器、木器,在其表面髹漆嵌玉,或平涂或描线,髹漆工艺已见成熟,从湖北云梦珍珠坡一号墓出土的战国时期的彩绘漆衣陶器中可见一斑。陕西宝鸡斗鸡台出土西周时期用作车饰的漆皮,可知商周时期已用漆艺装饰车辆,并用蚌壳作为镶嵌,蚌壳与大漆的天然光泽互相辉映,华美之极。髹饰之髹可用郑玄的话来解:“赤多黑少之色。”故出土的秦汉前后时期的漆器中,多为黑红两色图案,互为纹饰与底色。大漆制作的器物轻巧,但质地坚硬牢固,结实耐用,故曰“取其坚牢于质”;而“取其光彩于文”说的则是用漆彩绘制的器物纹饰之华丽精美。
“复用诸乐器”,可见马王堆出土的琴、瑟等,均为大漆髹饰的乐器,大型编钟的架子也使用漆工艺。“或用诸燕器”,燕器即郑玄所注:“燕居安体之器也。”即休闲之时所用的器具,《仪礼》中所记载的燕器如杖、笠等物。“或用诸兵仗”,即兵器与仪仗器,如出土的战国漆器中就有许多兵器:弓、矛、戈、箭杆、箭箙、盔甲、盾牌等。“或用诸文具”,如笔管、墨床、墨匣、漆砂砚、笔格、砚山、砚屏等文具。“或用诸官室”,即庙堂宫殿建筑所用的彩漆装饰,如丹楹朱栏、金阶藻井等,至今仍可见油漆彩画的华丽与精美。“或用诸寿器”,即漆绘棺木,也有众多出土之例。
战国秦汉,漆器成为贵族生活用器的主角。汉代漆艺进一步发展,将桐油兑入熟漆,称为油漆,使用更为广泛,如彩绘的油衣、油幔、油戟、油船、油漆车辆等,南方的楚人将油漆用于竹木麻布以防雨防腐,漆艺彩绘开始广泛应用于民众的日常生活。河南信阳、湖北江陵、湖南长沙等地出土的战国漆器工艺水平之高超,审美之瑰丽,造型之丰富,成为漆器一时的巅峰。魏晋时期出现夹纻造像,唐代开始了雕漆、富丽堂皇的金银平脱与螺钿工艺,宋代则流行戗金、剔犀、螺钿镶嵌。明清时进一步发展成熟,表现为素漆、金漆、雕漆、镶嵌等成熟技艺互相衬托运用,其工艺精致,风格华丽,纹饰精美,兼具实用与观赏。
漆之技艺:髹罩描戗 雕剔填嵌
技术是为了更好地表现艺术,漆器从诞生之初起,就开始具备装饰纹样,从出土的战国时期漆器即可看出,漆器的髹饰制作技术水平在当时已经达到了很高的程度。此时的工艺技术以平涂描绘为主,与器物造型相配合,又有雕镂与刻划的技法运用。单色平涂作为最简单直接的手法,在《髹饰录》中被称作“质色”、“单素”,宋代也称为“一色漆”,犹如宋代的单色瓷器,风格典雅大气,运用最为广泛。这种技法的进一步发展则是“罩明”,是在漆器花纹图案完成之后,外部整体罩涂一层透明漆,既保护底层装饰,又增加含蓄深邃之美感。在单色地上描绘各种图案,则发展出描漆、描油、描金、晕金等工艺技法,随之又生发出不同的技术手法,如描金技法中又有贴金、画金等法。戗为刻划,《髹饰录》称之为“戗划”,是用刀尖或针锥等利器,在漆地上划出阴文,再填入金、银或彩漆的手法。考古发现最早的戗金漆器是湖北光化西汉墓出土的流云神仙鸟兽纹漆卮。
雕漆包括剔红、剔黄、剔绿、剔黑、剔彩、剔犀等工艺,专指在尚未干透的多层厚漆上施以刀法,雕刻出浮雕图案。剔的含义在于雕刀深入漆层内部,将不需要的漆层挑出。雕漆最常见的是剔红与剔犀。剔红漆器在早期多为小型的盘盒之类器物,如明代高濂《遵生八笺·燕闲清赏笺》中说:“宋人雕红漆器,如宫中用盒,多以金银为胎,以朱漆厚堆至数十层,始刻人物、楼台、花草等像,刀法之工,雕镂之巧,俨若画图。”剔红在于展现刀法,如宋代推崇的“刀法之工”,明代最负盛名的云南剔红“用刀不善藏锋”、新安黄平沙造剔红“刀法圆滑清朗”,皆可见对于刀法的评价。此时的图案多为花卉、动物以及山水人物。明后期至清代,剔红已经发展至大件雕漆家具,如屏风、床榻、桌椅等。此时的剔红图案趋向繁复的风格,技术也日趋精细,图案逐渐变化,简洁的花鸟图案渐少见,吉祥主题的繁密图案增多,雕刻更为精细。雕后又在露出的底子上施以单色漆或彩漆的,统称为“雕填”或“款彩”。
剔犀作为一种独特的漆雕门类,其制作工艺独具特色,也更易识别。多在漆胎上用红、黑两种或者红、黑、黄三种颜色的厚料漆交替髹涂,逐层累积,直至需要的厚度,待其软干后用刀刻出纹样,且多以云纹、回纹等图案剔满器物表面,简洁鲜明,红中见黑,黑中有红,风格独具。著名的传世之物如安徽省博物馆藏的元代张成造剔犀漆盒。
为使漆器表现出独特的华丽与光彩,蚌壳等材料也被作为饰物,镶嵌在漆器表面,拼贴成各种图案。其颜色、纹理各不相同,但多具虹彩,在光照之下更显光华。高出漆器表面的称为“镌蜔”,与漆面平的称为“螺钿”。螺钿工艺是贝与漆的综合技艺,商周时已出现,唐代最盛。唐之前有镌蜔漆器,无螺钿漆器,唐宋时期两种漆器并行于世,苏州瑞光寺塔发现的五代经匣,即为镌蜔技术制作之精品,现世已少见。
漆器制作技术繁多,《髹饰录》中将其归纳为十四门,其实技术是随着创作者的应用不断变化的,在应用中可以互相参化,并无定则,运用之道存乎一心。观赏者只需静下心来,细细体味其中境界,领略其中微妙之处,方可会心而有得。
漆之与文
《千字文》中有“漆书壁经”一语,漆书,即用漆书写的文字,或用漆书写文字的典籍书册。《东观汉记·杜林传》曰:“杜林字伯山,扶风人,于河西得漆书古文尚书经一卷。”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叙画之兴废》曰:“宜抱漆书而兴叹。”可见古时漆书并非少见。《髹饰录·序》中说:“漆之为用也,始于书竹简。”虽不确切,但在古人的认识中,确能体现出对漆与文的推崇之意。所以,漆与文字、书写、书籍都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漆在书房器物中的应用非常广泛,笔墨纸砚均与漆有关。如以漆管为笔,王羲之《笔经》云:“有人以绿沉漆竹管及镂管见遗。”有人将绿沉漆工艺制作的毛笔笔管送给王羲之,羲之甚为喜爱。绿沉漆是三国两晋时期流行的漆艺,是一种调过油的较为深沉的绿色漆,具有华美的光泽。古时文具中,还可见以漆砂制作砚台,以漆衣覆墨,以漆匣藏书藏画,以漆制七弦琴,甚至各种大型的书房家具也多采用髹漆工艺,同时加以百宝镶嵌、雕漆、描金等手法装饰,富丽华贵,又显文气。绘画中有宋徽宗“生漆点睛”的典故,画翎毛以生漆点瞳仁,隐然豆许,高出纸素,几欲活动,极为传神。由于漆器制品的轻便,格外适合外出携带,于是古代又有大漆制作的旅行专用器具,称为“行具”或“游山器”,常见为各式提梁盒。
今之遗憾
漆器在今天已经退出了日常生活,变身为工艺美术品的漆器也不再纯粹,这种不纯粹包括材料和工艺。更让人遗憾的是,纯天然的大漆逐步让位给添加化学物质的混合漆,工艺上的删减也让漆器更适合于大规模的工业化生产,本应该是生活中的实用器却变成旅游商品,浓厚深沉的文化气息逐渐稀薄……所以,当有幸遇见那些色调深沉典雅、气息浑厚内敛、造型古意盎然、状貌古色古香的古代漆器时,何不停下脚步,安静身心,以期与古人相会,契合古之质朴情意,涤荡我之凡心俗情,不亦乐乎。
拍卖场次 : 剔彩飞扬——私人藏重要漆器(lot 711-lot 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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