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夑 行书诗翰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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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2,000,000-4,000,000
拍卖日期:2011-05-21 0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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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 : 2011春拍
作者 : 郑夑
尺寸 : (一)25.2×264.5cm;(二)25.2×178cm;(三)25.2×196.8cm
钤印 : 荥阳郑生、扬州兴化人、俗吏(二次)、郑燮印、克柔、板桥、丙辰进士、橄榄轩、凤(1、2、3、4、7、8、9印参见《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郑燮》37、44、40、20、83、84、39印,1453-1454页) (一)余性不喜九夏作书,因笔墨易干而蝇又食吾墨污吾纸,挥之不去,旋去即来,大是苦事。
载臣陶先生索予书,久不得意,讥惰窳。因挥汗为之录东坡小品十九则,用矮纸二小条。是日笔花枯焦,蝇阵奔斗,不足尽挥写之趣以酬知己。奈何、奈何。板桥弟郑燮。
(二)乾隆九年九秋,板桥居士郑燮卧病初起,无聊试笔,随手乱书,亦不拘世次先后云。
(三)载臣先生见予所作道情,索自书一通奉赠,小胥所抄不取也。迟之一岁乃克如命,时乾隆八年夏六月八日,雨中乃盖极热微凉后也。扬州小弟郑燮。
签条:郑板桥行书三段汇存。
: 释文: (一)昨有人出数寸,仆望见之,知其为廷珪也。凡物莫不然,不知者如鸟之雌雄,其知者如乌、鹄也。
今日霁色尤可喜,食已,当取天庆观乳泉泼建茶之精,念非公莫与共之。然早来市无肉,当相与啖茶饭尔。不嫌,可只今相过。与姜尧佐。
今日舟中无他事,十指如悬槌。适有人致佳酒,遂独饮一杯,醺然径醉。念贾处士贫甚,无以慰其意,乃作怪石古木一纸,每遇饥时辄以开看,还能饱人否?吴兴有好事者,能为君月致酒三斗米三石,终君之世者,便以与之。不尔,可令双荷叶收掌,须添丁长,以付之也。湖州人贾耘老。
岭海八年亲友旷绝,亦未尝关念,独念吾元章迈往凌云之气,清雄绝世之文,超妙入神之字,何时一见之,以洗我积年瘴毒邪?今真见之矣,余无足言者。与米黻。
儿子于何处得宝月观赋,琅然诵之,老夫卧听未半,蹶然而起。念二十年相从,知元章不深,如此赋,当过古人,不论今世也。
儿子比抄得唐书一部,又借得前汉欲抄。若了此二书,便是贫儿暴富也。老夫亦欲为此,但目昏心疲,故乐以此劝壮者尔。
僧家谓酒为般若汤,谓鱼为水梭花,谓鸡为钻篱菜。竟无所益,但欺而已。世有为不善而文以美名者,何以异是。
自夏入秋,毒热七八日,炰灼理极,意谓不复有清凉时。今日忽凄风微雨,遂御夹衣。陶彭泽云:今我不为乐,知有来岁不。念此真可为惕然也。
砚之发墨者必费笔,不费笔则又退墨。二德难兼,非独砚也。大字难结密,小字常局促;真书苦不放,草书又无法;茶苦患不美,酒美患不辣。万事无不然,可一大噱也。
余蓄墨数百梃,暇日辄出品识之,然终无佳者,其间不过一二可人意。以此知世间好物自是难得,茶欲其白,墨欲其黑。方求黑时,嫌漆白;方求白时,嫌雪黑,自是人不会事也。
得之晚得子,闻之喜慰可知。不敢以俗物为贺,所用砚一枚奉上。须是学书时矣,知是太早,然转眼便自见其成立,但催促吾曹日益潦倒尔。来示云家中缺人抱孩儿,深为不遑。呵呵。与徐得之。
晁君寄骚,细看甚奇,信其家多异材耶。然有少意,欲鲁直以己意微箴之。凡人为文,务使平和至足,余溢为奇怪,盖出于不得已也。晁文奇怪似差早,然不可直云尔。非谓其讳也,恐伤其迈往之气,当为朋友奖磨之语乃宜,不知鲁直以为然否。
昨日大风,欲去而不可,今日无风,可去而我意欲留。文甫欲我去者,当使风水与吾意会。如此,便当作留客过岁准备也。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忻然起行。念无与乐者,因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睡,相与步于中庭。庭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地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王羲之竹叶帖,水邱氏宝藏之,已数十百年矣。卅年前见其摹本于雷寿。真本已入昭陵,世徒见此矣。年久此本当复阙坏,后之学者不亦愈远愈微乎?
东坡居士酒醉饭饱,倚于几上。白云左缭,清江右回,重门洞开,林峦坌入。当此时若有思而无所思,以受百物之备。惭愧、惭愧。
惠州西南五里所,有地名半径,皆美田,产宜粳稻。自丰湖泛舟可至焉。昔人有诗云:半径雨余粳稻熟,丰湖波暖鲫鱼肥。余至惠一年欲游而未果也。
江边弄水挑菜,便过一日,若圣恩许假南归,得款段一仆,与子众丈、杨宗文之流往来瑞草桥,夜还何村,与君对坐庄门,吃瓜子、炒豆,不知当复有此乐否?
(二)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唐太宗赐萧瑀诗。
烟霏雾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盘,势如斜而反正。王羲之传赞。太宗作。
入宫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徐敬业讨武曌檄。
宜加赤族之诛,以雪苍生之恨。武则天诛来俊臣诏。
想姑望旧国之城邑,能不伤心;见汉将之旌旗,将毋流涕。李德裕奉勅作赐太和公主诏。
汉家之阨十世,宜光武之中兴。献公之子九人,惟重尔之尚在。太后敕立宋高宗诏。
叹马角之未生,魂销雪窖;攀龙髯而不得,泪洒冰天。祭徽宗文。
知无不言,愿请上方之剑;不遇故去,聊乘下泽之车。胡澹庵上高中封事大见贬斥,陈刚中用此贺之亦坐贬。
臣已扫清宫阙,祇候乘舆。钟簴不移,庙貌如故。唐西平王李晟请德宗还长安表。
唾手燕云,终欲报仇而复国;誓心天地,尚令稽首以称藩。岳少保谢和亲表。
每令人读之痛心,又读之气短。
惠卿以斗筲之才挟穿窬之智,谄事宰辅,同升庙堂。首建青苗,次行助役、均输之政,自同商贾手实之祻,下逮鸡豚。苟可蠹国而害民,率皆攘臂而称首。先帝求贤若不及,从善如转环,始以帝尧之仁,姑试伯鲧,终焉孔子之圣,不信宰予。
苏子瞻作贬吕惠卿敕书。
张雎阳生犹骂贼,嚼齿穿龈;颜平原死不忘君,握拳透爪。子瞻过姜尧佐偶得此二语,遂书案纸上而去。
甚至山林之士,犹将降志于垂老。而欲使朝廷之上,乃竞辞福于当年。有其言而无其心,有其心而无其决。智愚同蔽,今古一揆。贺欧阳少师致仕启。轼。
只影自怜,命寄江湖之上;惊魂未定,梦游缧绁之中。憔悴非人,章狂失志。妻孥之所窃笑,朋友至于绝交。疾病连年,人皆相传为已死。饥寒并日,臣亦自厌其余生。岂谓草芥之贱微,尚烦朝廷之记录。宽其既往,许以自新。惠州谢上表。苏轼。
子孙痛哭于江边,已为死别;魑魅逢迎于海上,宁许生还。到昌化军谢上表。苏轼。
犬马已暮,报国之日无期;子孙在前,教忠之心未已。苏子瞻授玉局观提举谢上表。
三台柱石,悉夷甫之风流;十庙弓刀,尽深源之谟略。
此陈检讨其年语也。其讥切晚明诸公,真是一字不可移,而故例得录于古先之后。
(三)枫叶芦花并客舟,烟波江上使人愁。劝君更尽一杯酒,昨日少年今白头。自家板桥道人是也,我先世元和公之流落人间,教歌度曲。我如今也谱得道情十首,无非唤醒痴聋,消除烦恼。每到山青水绿之处,聊以自遣自歌,若遇争名夺利之场,正好觉人觉世,这也是风流世业,措大生涯,不免将来请教诸公,以当一笑。
老渔翁,一钓竿,靠山崕,傍水湾,扁舟来往无牵绊。沙鸥点点清波远,荻港萧萧白昼寒,高歌一阙斜阳览。一霎时波摇金影,蓦抬头月上东山。
老樵夫,自砍柴,捆青松,夹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是处成荒冢,华表千寻卧碧苔,坟前石马磨刀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山径归来。
老头陀,古庙中,自烧香,自打钟。兔葵燕麦闲斋供。山门破落无关锁,斜日苍黄有乱松,秋星闪烁颓垣缝。黑漆漆蒲团打座,夜烧茶炉火通红。
水田衣,老道人,背葫芦,戴袱巾,棕鞵布袜相厮称。修琴卖药般般会,捉鬼拏妖件件能,白云红叶归山径。闻说道悬崖结屋,却教人何处相寻。
老书生,白屋中,说黄虞,道古风,许多后辈高科中。门前仆从雄如虎,陌上旌旗去似龙,一朝势落成春梦。倒不如蓬门僻巷,教几个小小蒙童。
仅风流,小乞儿,数莲花,唱竹枝,千门打鼓沿街市。桥边日出犹酣睡,山外斜阳已早归,残杯冷炙饶滋味。醉倒在回廊古庙,一凭他雨打风吹。
揜柴扉,怕出头,翦西风,菊径秋,看看又是重阳后。几行衰草迷山郭,一片残霞暗酒楼。栖鸦点上萧萧柳。撮几句盲辞瞎话,交还他铁板歌喉。
邈唐虞,远夏殷,卷宗周,入暴秦,争雄七国相兼并。文章两汉空陈迹,金粉南朝总废尘。李唐赵宋慌忙尽。最可叹龙盘虎踞,仅消磨《燕子》《春灯》。
吊龙逢,哭比干,羡庄周,拜老聃,未央宫里王孙惨。南来薏苡徒兴谤,七尺珊瑚只自残,孔明枉做那英雄汉。早知道茅庐高卧,省多少六出祁山。
拨琵琶,续续弹,唤庸愚,警懦顽,四条弦上多哀怨。黄沙白草无人迹,古戍寒云乱鸟还,虞罗惯打孤飞雁。收拾起渔樵事业,任从他风雪关山。
风流家世元和老,旧曲翻新调。扯碎状元袍,脱却乌纱帽,俺唱这道情儿,归山去了。
按语:此卷作于乾隆八、九年郑板桥五十左右时,或于溽暑雨后,或于病起闲时,或于蝇飞汗滴时,但既无俗客临门,又复为知己所写,故信手书来,笔畅神愈。于是草、行相间,隶、篆错杂,大小轻重自然成章,是其书法中之极精者。
吐尽平生冰雪肠
章诒和
郑板桥喜用“丙辰进士”印章,这表明他的学历,也说明他还是在意功名。不奇怪,毕竟是清王朝的读书人。四十六岁初授范县知县,而区区七品官,远不是终极目的。很多记载都说他做官不像官,处处以“俗”为荣,鄙薄权贵,勘破世情,还刻了一枚“俗吏”印章,做自我标榜。他的理想没有实现,也不可能实现。仕途既不得意,遂决心“一官归去来”。从此卖画为生,终老扬州。得官不足喜,去官不觉悲,思想不合于世,则以傲骨狂形来掩饰内心的愤懑与反抗。“扯碎状元袍,脱却乌纱帽,俺唱这道情儿归山去了。”——郑板桥谱“道情”十首,充满着爱憎和民间生活的样态。因是至性至情之流露,故本人亦是格外看重,反复更改长达十四载。他的诗、书、画,无不是随意挥洒,任性纵横,非凡手所能。
以字而论,传统有“八分书”之说,即字势左右分布相背。但郑板桥以隶、楷、行、草相参,加入兰、竹笔意,自谓“六分半书”。令人称绝的是他笔下的每个字,似乎都是魂不守舍的新寡,或是一心要往外跑的疯丫头,一会儿伸出长腿,一会儿探出舌头,完全坏了规矩,再往下简直就是男男女女的勾肩搭背了,一个字居然能贴到另一行去。满纸歪歪扭扭,难怪有人说他写字是“乱石铺街”,尽呈飞舞之态,又含金石味道。如此书法,真有点惨不忍睹。乍看,几近“乱码”,但统观全篇或仔细品味,浑然天成,人间气息扑面而来。
郑板桥困顿的仕途生涯和矛盾的世界观,很能引起像父亲(章伯钧)这样一些颇有些政治阅历,也颇有些文化的知识分子的怜惜与共鸣。父亲一生喜收藏,以古籍为主,兼及其它。在字画上,极留意郑板桥。画兰,画竹,画石的作品,藏了不少。要说最看重的,当是“行书三段”手卷。我印象中,旧时文人反复把玩且乐此不疲的对象首推手卷,册页次之。在书房里,写字台后面是一个长长的条案,上面堆着无数手卷。每晚公务归来,和家人闲聊几句,便一头钻进书房。夜深人静,在橙黄的灯光下,手卷寸寸展开,缓缓移动,白日的疲惫与胸中烦闷,如云烟般消散……
以文物的聚散看政权之更迭,既是有趣的故事,也是惨淡的历史。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父亲曾对我说:自留学德国,一次次买书、藏书,又一次次丢弃,前后共有八次。战乱时期,性命要紧,版本再好也得忍痛丢下。托朋友代管,也大多再无下文。1948年8月20日,父亲等几十个民主人士应中共中央的邀请从香港北上抵达东北。由于江山尚未坐稳,也因权力分配尚未搞定,他们一行拖到1949年2月25日才入关,进京。半年滞留,父亲无事可做,遂与章乃器天天古玩店进,旧书铺出,日日满载而归。恰逢满洲国败亡、溥仪和王公贵族们破产之际,到处都是“好玩意”啊!父亲随即开始了第九次收藏,其规模、质量超过前八次。越是有文化深度的对象,越有可能被“闯入者”把握。直到1966年,父亲藏书二十万卷,字画近七千。“文革”爆发,新的“闯入者”以抄没、毁损方式重新闯入。到了八十年代,经过“落实政策”,经过母亲无数次交涉,又经过邓颖超(时任全国政协主席)的出面,极少的藏品才返还旧主。
当下,继钱财分割人之后,开始了以文化分割人的时代。这是又一轮的“闯入”。通过诸如拍卖、艺术品交易等带有审美性质的商业活动,在中国被长期压抑的个性终于可以用丰厚的物质达到自我的内心满足和精神释放。但我不知它是否属于传统的重构,其间的文化得失,也难以揣度。而我,则从心底淡化了对文化的眷恋,只渴望在生命之尾做最后的逍遥游。
“吐尽平生冰雪肠”——这是曹寅给查士标梅花册题诗中的一句。读来,清新又悲戚。上一辈人都“吐尽”了,我这一辈也行将“吐尽”。
庚寅岁末写于北京守愚斋
拍卖场次 : 中国古代书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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