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其昌 行草《孙贞惠先生私谥说》拍卖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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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价：RMB：5,000,000-8,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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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会 : 中国嘉德2023年春季拍卖会
作者 : 董其昌
作者生卒 : 1555-1636
形式 : 手卷 水墨绢本
尺寸 : 27×459cm. 10 5/8×180 3/4 in. 约9.9平尺
: 题 识 1.前史官董其昌撰。
2.余自白岳下山，景升属余为孙君谥议。迫余归装，借少连手。王百谷所谓辞甚辨博者也。孙文学犹微言未已，再为谥说以贻之，不妨并行耳。其昌。
钤 印 玄赏斋、董其昌、其昌之印、知制诰日讲官、董其昌印
签 条 董宗伯书孙贞惠先生私谥说。
鉴藏印 白门王墀堂鉴赏、困勉学斋图籍、雪窗秘玩、士奇

释 文 孙贞惠先生私谥说。太学生孙君之圽也，方司徒既志其墓中之石可以传，信矣。友人谢少连、潘景升等又讨古私谥之说，欲括其懿行，易以嘉名。虽生无半通之纶而没，有一字之怀，斯乃风励攸关，非孙氏之哀荣已也。维昔有贞惠文子者，两君子方拟议其间，质诸史家，衷其离合。予请徵其凡，两君子曰：孙君缁衣好善，夏屋留贤，栋充竹素，蠹鱼所游，堂有宾筵，褒衣居右，不亦文乎？裒多行德，振乏为常，举火之家，更仆不数，舆梁之作，以任得民，不亦惠乎？束发澡行，义不负心，岂其娶妻必容之冶。伊川三十，难为恭淑之事；司徒九十，无惭太丘之碑，不亦贞乎？予闻而曰：核矣，两君子之言也。虽然，惟贞哉、惟贞哉！匡衡不云乎，道之行，莫不始于室家；教之成，莫不先于梱内，妇道从一，士德二三，因见生爱，众庶所以斁伦；以礼定情，贤者所以存教，君之娶瞽，可谓独行之符、众美之府矣。夫彰善升潜，不爵而贵者，私谥之义也。提纲振领，不繁而该者，壹惠之旨也。君其贞夫哉：言乎文，则式榖始基，以待哲胤之绍闻；言乎惠，则树德已久，当慰卿闾之尸祝。按谥法清白守节曰贞，爱人好与曰惠，请谥曰贞惠先生，后之人或无异论矣。呜呼！家修之节不掩于素封，野获之谋岂宽于朝典，没而不朽，其在斯乎！

荆园主人孙承训
—新见董其昌《孙贞惠先生私谥说》考略
文/无梦
万历三十五年（1607），董其昌曾有一次徽州之行，首次面世的董其昌《孙贞惠先生私谥说》也是在这一年所书：“余自白岳下山，景升属余为孙君谥议。 迫余归装，借少连手。王百谷所谓辞甚辨博者也。孙文学犹徵言未已，再为谥说以贻之，不妨并行耳。其昌。”（图一）
白岳即齐云山，董其昌提到的三位友人都是江南地区的名士，景升是歙县戏曲评论家潘之恒（1556-1621），少连（廉）是歙县诗人谢陛（1547-1615），王百谷是苏州艺坛领袖王穉登（1535-1613），孙文学是谁？孙贞惠又是谁？在讲述二人的身份与事迹之前，需要从另外一件《海阳孙徵士照邻墓表》说起。
安徽休宁草市人孙光宗去世，其子孙丕璨请钱谦益撰写《海阳孙徵士照邻墓表》（以下简称《墓表》），又请查士标手书《海阳孙徵士照邻先生墓表》（图二）。钱谦益这篇《墓表》收录在《牧斋有学集》卷三十五（图三），康熙三年刻本中的《墓表》说到孙光宗时有阙文：“孙君讳光宗，字照邻，唐金吾上将军之裔，而贞惠公□之子也”，今刊本也如此。查士标手书本中不阙，称为“贞惠公汝庭先生之季子也”。
这位贞惠公即董其昌笔下的贞惠先生，他叫孙承训，字少竹，“天性慤真，树奇节，意不在豪举，而以荆游于兄弟”。 因其父“未尽其天年”，“长君（承训）当室，则以儒服贾，修累世之业”，孙承训在父亲故去后为全家操劳，与二位兄弟共同奉养母亲。中年早逝，被里人私谥为“贞惠”，谢陛撰有《诔文》，孙光宗在奕园为孙承训建贞惠祠，李维桢撰《孙贞惠祠记》。 （图四）
令人称奇的是，清初新安籍画家吴山涛为孙丕璨所作《赠孙韫生先生六章》（图五）也提到了董其昌为孙承训书《谥议》。
吴山涛（1609-1690），字岱观，号塞翁，安徽歙县人。晚年隐于西湖，以书画自娱。孙韫生即孙丕璨，是孙光宗之子，孙承训之孙，与髡残、程正揆交善。康熙七年（1668），程正揆为其作《山水册》（广州美术馆藏），程邃题引首，髡残、张恂题跋； 康熙九年（1670），髡残为其作《绿树听鹂图》（上海博物馆藏）。 （图六）
《赠孙韫生先生六章》在每首诗后都有小注，分别讲述了两人的定交、来往与孙家事迹。第三处小注提到了孙家荆园在当地的名望：“君家草市荆园，名重东南”。荆园在当地极为知名，汪道昆于万历十七年（1589）撰有《荆园记》（图七），详述了荆园的来历。 由于父亲早逝，长子孙承训操持全家，并与孙承诲、孙承谦约定兄弟友爱，借“三荆”的典故，建成荆园。王寅、王穉登都来过荆园，王寅作有《过少竹先生荆园一首》《赴约孙汝庭荆园》《竹亭歌》，王穉登作有《见思阁七言律六首》，都是为荆园而作。
第四处小注谈到了孙家隐德及董其昌书《谥议》一事（图八）。孙丕璨的祖父孙承训卒后，“君大父，里人私谥贞惠先生，尚书董文敏公为书《谥议》，谓非溢美。”吴山涛提到的这篇《谥议》不见于《容台集》，是董其昌的佚文，两相对照，可知正是这件新发现的《孙贞惠先生私谥说》，此卷能够留存至今，堪称奇缘。
孙承训为何被私谥为贞惠？董其昌《孙贞惠先生私谥说》说出了他生前的义行：“孙君缁衣好善，夏屋留贤，栋充竹素，蠹鱼所游，堂有宾筵，褒衣居右，不亦文乎？裒多行德，振之为常，举火之家，更仆不数，舆梁之作，以任得民，不亦惠乎？束发澡行，义不负心，岂其娶妻必容之冶，伊川三十难为恭叔之事，司徒九十无愧太丘之碑，不亦贞乎？”孙承训在当地多行善举，按照谥法清白守节曰贞，爱人好与曰惠，谥曰贞惠先生名副其实。
向董其昌请“谥说”的孙文学应是孙光宗。孙光宗，字照邻，号石邻居士，嗜好山水、诗画、游戏、篆刻。本有荆园，因园归叔父，便自辟奕园，与诗人、戏剧评论家潘之恒唱和其中。又负笈吴越间，与王穉登、葛一龙、范汭、李流芳诸人交游，“班荆投分，名纸刺门，无一俗子”。当时名人题咏奕园者很多，“海内名卿钜公，搦管操觚之士为序、记、颂、赋若干首，为诗、歌、杂咏若干首” 。
对于董其昌本人而言，书写《孙贞惠先生私谥说》也有着不平凡的背景。此卷书于万历三十五年（1607），董其昌时年五十三岁，是他卸任湖广副学之后，重新回归悠游林下的代表性书作。就在去年（1606）武昌任上，董其昌因为不徇私情，被当地大族怨恨，唆使数百人捣毁公署，面对这一局面，董其昌最终选择辞官回家。此事也见于《明史》的记载。
辞官后的董其昌身如轻叶，怡然自得，这年他主要活动于松江地区，存世书作有《行书临十七帖册》（汕头市博物馆藏）、《行草书词卷》（广东省博物馆藏）。唯一一次远行就是去了休宁的齐云山，见其为《仿宋元人缩本画及跋册》（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图九）所作的题跋：“赵文敏公学董北苑，天下第一。丁未礼白岳还，购之休宁洪氏。其昌。”《孙贞惠先生私谥说》的出现，使董其昌这一年徽州的之行有了最直接的证据。
孙光宗提出求书《谥议》，董其昌因为要整理回去的行装，就让谢陛写了一篇，可是孙光宗坚请董其昌再写一篇，除了文章可以传世，自然也包括对他书法的看重。董其昌最为后人称道的正是他的行书，学古而变，妙合神离，在笔墨语言的创新上甚至超越了古人。这件《孙贞惠先生私谥说》用笔圆润，墨法多变，含蓄而不失灵动，秀雅而不失厚重，于若不经意处，尽得米元章的洒脱与天趣。本卷装池考究，品相如新，是董其昌艺术生涯中的代表性书作。
首次面世的《孙贞惠先生私谥说》是董其昌应孙光宗的邀请而书，可谓明代休宁草市孙氏家族的珍贵文献，可以填补相关史料的缺失，不仅将之前的既有研究向前推进了一大步，还是近年董其昌书法与交游事迹的重要发现，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说明：1.此作为董其昌受潘之恒所托、孙光宗之请为孙贞惠先生撰私谥说。
潘之恒（1556-1622），字景升，号鸾啸生，安徽歙县人。万历年间著名戏曲评论家、诗人、地理学家。以文词受知于汪道昆、王世贞，加入过多种诗社，知交遍天下，著有《鸾啸小品》《涉江集》《亘史》，编有《黄海》。
孙光宗，字照邻，号石邻居士，好从贤豪、长者游，嗜好山水、诗画、游戏、篆刻。本有荆园，因园归叔父，便自辟奕园，与诗人、戏剧评论家潘之恒唱和其中。又负笈吴越间，与王穉登、葛一龙、范汭、李流芳诸人交游，“班荆投分，名纸刺门，无一俗子”。当时名人题咏奕园者很多，“海内名卿钜公，搦管操觚之士为序、记、颂、赋若干首，为诗、歌、杂咏若干首”。
孙贞惠即孙承训，字少竹，安徽休宁草市人。“天性慤真，树奇节，意不在豪举，而以荆游于兄弟”。卒后谢陛为其撰《诔文》。唐田孙姓蕃盛，至明末已传二十多世。到孙承训时，因其父“未尽其天年”，故“长君（承训）当室，则以儒服贾，修累世之业”，孙承训在父亲故去后为全家而操劳。孙承训殁后被私谥为“贞惠”，其子孙光宗所建的贞惠祠即在奕园中，由李维桢撰《孙贞惠祠记》。
2.吴山涛曾为孙贞惠之孙孙丕璨作《赠孙韫生先生六章》，在诗文自注里提到“君大父，里人私谥贞惠先生，尚书董文敏公为书谥议，谓非溢美。”其中“尚书董文敏公为书谥议”原作应为本卷。
吴山涛（1609-1690），字岱观，晚号塞翁，徽州歙县人。晚年隐于西湖，以书画自娱。善山水，为“天都十子”之一。崇祯十二年（1639）举人。官甘肃同谷知县，有政声。以建少陵七歌堂被诬。罢官后，浮家泛宅，浪游苕霅。书法飘逸，山水不落蹊径。在程正揆、查士标之间。细密之作，深入元人阃奥，潇然淡远，堪与张风方驾。著《塞翁集》。
孙丕璨，字韫生，安徽休宁草市人。孙承训之孙。与髡残、程正揆交善，康熙七年（1668），程正揆为其作《山水册》（广州美术馆藏），册后有髡残、张恂跋，程正揆题“孙韫生不自居鉴赏家，每阅古迹辄具眼，盖深于古而不泥于古。”康熙九年（1670），髡残为其作《绿树听鹂图》（上海博物馆藏）。
3.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梁武帝萧衍《异趣帖》中亦钤有“困勉学斋图籍”鉴藏印。
: 本件拍卖标的处于保税状态下，详见“买家指南-保税拍品竞买须知”
拍卖场次 : 大观——中国书画珍品之夜•古代
拍卖时间 : 2023-06-12 22:00:00
拍卖地点 : 嘉德艺术中心B1楼A厅

lot：7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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